夜深人靜,那斑斑點點的星光不知是何時隱了去,隻剩下泛著昏黃月光的圓月掛在枝頭,顯得孤單落寞。
羽月夜躺在床上,那一陣陣刀絞般的腹痛,自從服了溪雲雪給的解藥,就漸漸好了。可是他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她額角的那朵罌粟花,那笑如彎月的含著波水的雙眸,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極了那個心尖尖上的人兒。
羽月夜翻了個身,歎了一口氣,那個自稱明月的姑娘,真的不是溪雲雪嗎?
思及深則疑惑生,望著窗外墨色的天空漸漸褪去,天邊泛著魚肚白,一片朝霞撕開夜的口子,漏出了徹夜的第一縷白光,羽月夜心中便有了堅定不移的想法。
溪雲雪一夜未眠,盯著一雙熊貓眼,無辜地看著吳氏,“娘,讓我再睡會嘛,就一會兒……”
小寶偷偷地捂著嘴笑,食指在臉上劃著,“羞羞羞,娘親羞,太陽都照到屁股了,娘親還要賴床……”
好啊,小屁孩居然敢嘲笑她了?看來很久沒有收拾他,屁股癢癢了昂?溪雲雪眯著眼睛,眼裏帶著威脅,那目光讓小寶虎軀一震,跟老鼠似的,“咻”地一下字躲在了吳氏的身後,怯怯地說,“外、外祖母,娘親,要打小寶……”
溪雲雪一聽,睜大眼睛瞪著小寶,哼哼,居然學會告狀了?居然還學會裝無辜了?半個月沒有管教他,本事見長嘍?
溪雲雪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抓小寶,小寶嚇的“哇”地大叫一聲,撒丫子就躥出了溪雲雪的房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他不想讓屁股死在娘親那雙“殘暴”的爪子之下。
吳氏見小寶似驚弓之鳥,飛一般的逃跑,再看自己女兒凶神惡煞想要吃人的模樣,吳氏苦笑地搖了搖頭,攔住了溪雲雪,低聲勸道,“這孩子才多大,不就是逗弄你了,犯得著這樣嗎?他還是個孩子……”
溪雲雪恍然大悟,突然笑出了聲,她拉著吳氏的手笑著說,“娘,我不是要收拾小寶啦,我隻是嚇嚇他。”
溪雲雪抬眸,望向小寶逃跑的方向,“這孩子從小在山上長大,從來沒有下過山,更不知道人心險惡。他那麼單純,倘若他日說錯了話……”
吳氏拍拍溪雲雪的肩膀,笑著說,“我也是做娘的,小寶這麼聰穎,小嘴那麼甜,不會的。”
但願不會吧,這幾日是斷不能讓小寶和娘親出門的,萬一碰見羽月夜,看見娘親和像極了他的小寶,那他定然知道,明月就是溪雲雪……
待溪雲雪剛剛踏進仙客樓的大門時,那驚嚇大過於驚訝,天呐,他們怎麼陰魂不散啊?要不是帶著麵紗,那客人定會被她的猙獰表情嚇的屁滾尿流地逃跑。
溪雲雪冷眸瞥了一眼坐在大廳裏正在喝茶的羽月夜和鳳歌,便直徑上了樓。她極力偽裝成淡然無視的模樣,就在走進房裏的那一刻,徹底崩潰了。
她苦笑,幸虧上輩子不是做演員的,不然她肯定找不到工作。她的演技真是太糟糕了……
“篤篤篤,篤篤篤”地敲門聲響起,一下比一下急促。溪雲雪被這敲門聲驚的心慌,剛剛平複下的心,又變得急躁,眼中跳躍著不悅的火焰,沒好氣地將門打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