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的話似是給了羽月夜希望,陷入絕境之人,需要這樣的曙光,哪怕隻是安慰他的謊言,他也會相信無疑。
對,誰說她死了呢?這裏連一具屍首都沒有發現,人即便是燒成灰燼那也肯定會留有痕跡,可是這仙客樓沒有任何她的痕跡,她沒有死,或許還沒死?
羽月夜從回懷裏掏出一支金釵,這金釵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它被磨的光亮,想想就知道是經常被人放在手裏摸索的。這金釵是六年前溪雲雪落在肆豐城外黑店的那支,被鳳歌找到交給了羽月夜,自那以後他便隨時放在身上,從前是為了銘記溪承啟帶給他的痛苦和恨意,愛上溪雲雪之後,帶著它就似乎是將溪雲雪帶在了身邊。
尤其是這六年來,他每想念溪雲雪的時候都會拿出來摸上一摸。
羽月夜深情的目光可以揉出水來,他用大拇指的指腹憐愛地摸著金釵,“雪兒,你在哪裏?你又不乖了是不是?我們不玩捉迷藏了,我想你……”
刹那間,羽月夜深情的水眸變的淩厲駭人,他一下子從一塵不染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化成斬殺世間生靈惡魔。他額頭暴著青筋,鐵青著一張臉,冷冽道,“鳳歌,不管你動用多大的人力物力,都要給我查。不管那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最好祈禱雪兒安然無恙,否則我要讓他全家陪葬。今日就動身……”
羽月夜的變化太快了,讓鳳歌愣了半晌,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羽月夜已經絕塵離開隻留下一個傷情的背影。
瓊花開得正好,銀白色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跳躍,清蕊吐芬,暗暗襲著縷縷清香。
溪雲雪將汗巾放在水裏沾濕又擰幹,然後給爬在床上的洛曦擦拭身子,這樣的活本來是由下人來做得,可溪雲雪非要親力親為,畢竟洛曦是為了她們母子倆才險些喪命。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由她來親自照顧是應該的。
那潮濕的汗巾剛剛碰觸到洛曦的傷口,洛曦的身子突然動了,似是要躲開那灼燒般的刺痛。溪雲雪的手突然僵住不敢再碰洛曦一下,一雙明眸,欣喜中帶著擔憂,隻專注在洛曦後背的傷口上,是錯覺嗎?
“恩……”這一聲呻吟,徹底讓溪雲雪釋放出了心底的害怕,她“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將帕子丟在盆中,俯在洛曦的床前,詢問道,“洛曦,洛曦,你可是醒了?”
洛曦闔著雙眼,後背的刺痛將他蟄醒,待那痛苦減輕,便聽到有女子抽泣的聲音,聲音細嫩卻又嬌柔,是他想了很多年的,念了很多年的。那聲音一邊又一邊絮叨著詢問他是不是醒了,這樣的緊張和擔憂,讓洛曦空蕩的心瞬間充盈了起來。
“雪……兒……”洛曦吃力地叫出這兩個字。
溪雲雪聽到那句“雪兒”,立即衝出了門外,對守在門外的侍女說,“快,去請大夫,洛公子醒了。要快……”
當溪雲雪再次踱回床前,洛曦已經徹底清醒了,他側頭看著溪雲雪,眼裏麵是全笑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緊張他的溪雲雪,他覺得即便是葬身火海,那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