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迦因是不知道顧家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顧逸昀心裏的那個人發生了什麼,這一切,似乎還沒有到她來關心的地步。而徐蔓,作為一個女人來講,在婚後十四年的時候終於發現自己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打擊可想而知,盡管她是徐蔓,特別她是徐蔓,那麼要強,那麼驕傲自信的徐蔓!
顧逸昀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把那挖出來的記憶又重新塞了回去。有些事,既然已經決定放下了,又何必再去想呢?人,總還是要往前看的。
起身下樓,兩家的父母還坐在一起聊天,隻不過,地點從客廳轉到了院子裏。
自己的這個院子,幾乎從來沒有人利用過,隻有最近家裏人多了,利用率就上來了。
然而,當顧逸昀走到院子裏時,發現徐蔓也坐在那裏,陪著四位老人聊天。
“你的事忙完了?”徐蔓見他走出來,含笑起身,迎了過去。
顧逸昀看了她一眼,看了一眼她挽著自己胳膊的手,不著痕跡地推開,道:“姐姐呢?”
“她累了,我就讓她休息去了。”徐蔓道。
徐蔓的臉上,絲毫沒有剛剛哭過的痕跡,顧逸昀甚至有點懷疑,之前在臥室裏哭的那個人不是徐蔓一樣。
“哦,你這玫瑰花茶從哪裏買的?口感和平時喝的不大一樣。”徐蔓道。
顧逸昀一看,圓桌上擺著的一個透明茶壺裏,泡了一壺玫瑰花茶。他家裏唯一的玫瑰花茶就是沈迦因從家裏拿來的,她說是她自己采來晾曬的,說是從一個什麼古書上看來的,也不知道是哪裏的書。
“你喜歡就去喝好了。”顧逸昀道。
“姐姐剛才說很好,想去買呢,哪裏有賣的?我一直發現這東西沒個商標什麼的。”徐蔓道。
“是別人送的。”顧逸昀說完,走到父母和嶽父母身邊。
月色柔柔地灑向大地,晚風帶著花園裏各式的花香飄在人們的鼻尖。
那原本隻屬於顧逸昀自己的花茶,卻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徐蔓的愛物。
當晚,徐蔓和顧逸昀就被迫住在同一間臥室。然而,父母們睡的早,顧逸昀和往常一樣坐在書房看書,直到老人們都睡了,才去了自己的客房睡,早上卻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回了那間大臥室。徐蔓看他這樣,不禁笑道“既然這麼不情願,幹嘛不明說出來?”他卻不語。
嶽父母住在自己家裏,他們的臉麵,他不能不顧。在和徐蔓安安靜靜離婚之前,還是盡量不要讓家裏人難堪。
徐蔓並不知道顧逸昀用了什麼方法,讓張蘭做了正式道歉,說自己願意為之前的行為對徐蔓造成的傷害進行一定的補償。
於是,事情,似乎就這樣明了了。徐蔓是被人陷害的,一場烏龍,江寧省之前對顧逸昀的那些傳言,也因為這一段正式道歉而慢慢煙消雲散。緊接著,徐蔓就和顧逸昀一起出席江寧省政商界的一些聚會,用他們早已駕輕就熟的演技,在眾人麵前扮演著完美夫妻。兩家的老人並不知道詳情,因為他們也都是顧逸昀和徐蔓的觀眾。
為了讓徐蔓和顧逸昀真正在一起生活,徐蔓的父母勸說徐蔓放棄了商務部的工作,徐蔓也提出了辭職。這是顧逸昀萬萬沒有想到的。之前覃春明跟他說的時候,是說給徐蔓停職,以便顧逸昀更好的處理家事。而徐蔓竟然——
這又是為什麼呢?那份工作,徐蔓不是很喜歡嗎?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徐蔓那麼好麵子的人,不一定會繼續留下去。
可是,顧逸昀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向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
徐蔓的父母在江城待了幾天就和徐芳一起回了榕城,嶽父母的離開,事情的平息,讓顧逸昀也輕鬆了下來。
這幾天,沈迦因被派出去外地開會了。顧逸昀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還沒有回來。
“在哪裏?”他問。
“德昌。”她說,“今年咱們省裏的對外合作研討大會就在德昌辦,後天才可以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