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爸爸真是周扒皮(1 / 2)

龍娃幼兒園大門口的牆壁上有三行燙金的浮雕字:為了孩子的一切,一切為了孩子,為了一切孩子。四歲那年我順利地進了龍娃幼兒園,剛入學的那會兒許多小朋友都哭哭啼啼,不想上幼兒園。

我卻想上幼兒園,在家不好我媽老拿我和董倩作比較,董倩三歲能認多少字?四歲能背多少首唐詩?……所以她總逼著我認字,認不出來就會打屁股,我怕打屁股喜歡上幼兒園。

幼兒園裏小朋友多,那一年我度過了最美好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媽每天都會跟許多家長一樣站在龍娃幼兒園電動門前接送我。

幼兒園離我們住的地方有四五裏路,要經過瑞陽河大橋,平時媽媽都用電動車載著我,天氣晴朗時,媽媽會帶著我步行,讓我和許多小朋友一樣歡快地奔跑在陽光下。

一年之後,媽媽和董老師的日子從風花雪月落實到柴米油鹽。兩人因為經濟的原因有了爭吵,董倩跟隨她媽媽,不用花董老師一分錢,而我和媽媽花的全部是董老師的錢。

當我快要改口喊董老師爸爸的時候,他和我媽很凶地吵了一架,董老師指著在玩積木的我說:“這又不是我的親兒子,憑什麼花我的錢。”然後摔門而出。

媽媽坐在沙發裏嚶嚶地哭泣。董老師說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雖小但卻牢牢記住了,從此我也沒有過叫董老師一聲爸爸的念頭。血親就是血親,沒有血緣關係的父子關係永遠隻是存在於人們的幻想之中。

幾天後,在孫叔和秀秀嬸的調解下,媽媽和董老師重新言歸於好。媽媽下定決心找工作,自己掙錢供我讀書、生活。媽抱著我說:“寶寶,媽要出去賺錢養活你,媽不僅要讓你上幼兒園,還要上小學、中學、大學。”

媽在城郊一家針織廠找了一份計件的工作,12小時工作製,早晨七點上班,晚下七點回家,非常辛苦,再沒時間接送我上下園了。

幼兒園有校車,家長們出一筆費用就可以在小區門外指定地點讓校車接送孩子。

媽在我的脖子上掛了一把家門的鑰匙,反複教我穿衣穿鞋、背書包、開關門、上下樓梯,當牆上的掛鍾指在7:20的時候我就要去小區門口的廣告牌下等候龍娃幼兒園的校車。

經過幾天的練習,我能夠獨立完成這些步驟了。媽非常高興地對董老師:“老董,你看我家周宏長大了,懂得獨立了。”從這天開始“寶寶”那個奶名,再也與我無緣。

董老師不以然地說:“我女兒董倩已經當上了小學二年級的班長了,還是瑞陽市電視台星星雨少兒節目的主持人之一。”

是啊,董倩上電視了,我在電視機裏看過她在節目中載歌載舞。歌聲甜美,舞姿活潑。

媽說:“我家周宏長大了也會有出息。”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董老師說完就回書房備課去了。

家中的三居室,主臥是媽和董老師住,一間做了董老師的書房,另一間是留給董倩的,雖然她已經有一年多沒來了,她的房間不能亂動,這是董老師和蘇怡離婚協議上特別寫明的。

媽給我在陽台上搭了個小小的兒童房。

這天媽準時上班去了,我也準時站在小區門口的廣告牌下,遠遠看見龍娃幼兒園的校車緩緩駛來。

車門打開,一隻戴著淺綠色玉鐲子的手招了一下,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你叫周宏吧,傻愣著幹什麼,快上車。”

哦,我想起來,那個對我特別好的蘭蘭老師走了,回家生小寶寶去了。以前蘭蘭老師就是挺著大肚子也會下車抱我上車。

這新老師一點都不好,我背著大書包費力地爬上高高的車踏板,她卻坐在售票員的座位上嗑著葵瓜子,甚至懶得伸手拉我一把。

新老師叫紅紅老師,紅顏色的紅,是不是因為我叫周宏,讀音跟她的名字一樣,所以她不高興了。我想了好幾天,也沒弄明白。

紅紅老師脾氣很大,會動手打人,班上的小朋友都很怕她。我也怕。

教室後麵有一塊黑板,以前蘭蘭老師把小朋友的名字都寫在黑板上,叫做表揚欄,每個周末她都會在小朋友的名字後麵貼上小小的紅色五角星,最聽話的小朋友有五顆紅星。小朋友都想得紅星,如果一星期沒有一個紅星的話,都會急得哭鼻子。蘭蘭老師心好,每個孩子都會有紅星,我經常得五顆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