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別人的金窩銀窩,都不自己的狗窩,那兒到底是我的家啊!”季氏搖搖頭:“得回去了,別的不說,我得給渭兒守好那個家。”一個胡嬤嬤都能忠心守護著王淵,自己作為親娘受再多的委屈也得為親兒子守好徐家。幸好茵兒生的是一個女兒,要是兒子,估計他都會把新宅院給了那孩子,一連折騰了幾年,年歲漸長,自己就冷眼靜看,徐富貴再能折騰,那個家早晚還得交到兒子手中。
“娘,過兩年等小弟成了親你就到我這兒來住!”嬌娘很心疼自己的季氏,和離又不能和離,兒女麵前還得強裝歡顏。
“渭兒那孩子也讓人操心啊!”提起兒子,季氏又是焦心:“文不成武不就,這些年的書念得也沒長進。”相對於大女婿京城當差;二女婿小小年紀中舉,兒子簡直就是在混日子:“鋪子上的事兒你爹又不讓他插手!”自己管的畢竟是內宅之事,是小事,真正商行的事徐富貴不是遮著就是掩著,大有放棄了渭兒的意思。
“娘,不如讓小弟來我的鋪子上跟著韓江吧!”嬌娘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對,娘,我的鋪子雖然小,方便小弟從頭做起,以後出來也能獨擋一麵!”再不濟舍了徐家的家業,娘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徐渭置辦一項產業,隻要人有能力一樣能做大做強,這一點嬌娘和季氏的想法是不同的。
徐富貴既然放棄了徐渭,對兒子上學堂還是荒廢再不管,畢竟曾經也在張夫子麵前丟了無數的臉了。不是那塊料再磨再打也不成器,他將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徐涯的心上,結果發現又是一個廢物。盛怒之下又將希望寄托在茵兒身上,不想茵兒給生了一個女兒,年歲越大,失望無邊的漫延,好在走出家門時,世人還會恭維他兩句,皆因為有兩個有出息的女婿。
徐渭的到來,讓嬌娘將酒坊的事提到了日程上。
“姐,你要開酒莊?”就說自己這個三姐才是最好的,關鍵時刻能拉一把。從無到有,三姐一個女人都能撐起一片家業,都能創下一片天,自己好歹是男兒,還能弱了去?好好的跟她學了,一定能成。
“水口山鎮有一個侯家賣酒已足夠了,我若再開,不但擠兌了他,而且也沒有出息!”搖搖頭,嬌娘道:“咱們做生意,天時地利人和必不可少,而且還得看長遠。酒莊是需要做成產業的,我隻做酒坊!”喝酒就得吃肉,與其說酒莊,不如說是酒樓,又是鋪子又是人手的,挺麻煩。
“那要怎麼做?”徐渭是雄心壯誌,隻等姐姐一聲令下,聽候差遣隨時準備大幹一番。
這年秋,有兩個消息傳進了徐富貴的耳朵。
一是二女婿得了聖恩外放永安縣七品知縣;二是自己的兒子徐渭不學無術,在昌州城內大小酒莊飯館吃吃喝喝紈絝無邊。世人一邊恭賀他,一邊笑他有錢供兒子吃喝,令郎口福不淺。
“胡鬧,簡直是胡鬧!”兒子沒上學堂,隻說去了三女兒鋪子上幫忙,幫什麼忙,徐富貴在五福院大發雷霆:“嬌娘那邊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你還指望能學什麼,你這不是教他,是害他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