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王麗娜已經離開了。張不凡悠悠轉醒,隻見床幃淩亂,但是整個房間隻剩下一個人了。
“嘖。”
張不凡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坐了起來。這一覺他睡得很沉,手上身體上還殘有王麗娜的香味和肌膚的觸感。張不凡對這種熟悉的甜膩與柔軟非常熟悉,然而,這種熟悉的感覺放到現在,卻讓他複雜異常。他的直覺在告訴自己,自己做了一件很錯的事情。至少,這件事情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了。
下了床,張不凡見到了壓在茶幾上的一張紙條,那是王麗娜寫的。熟悉的字跡,讓張不凡對既成事實更加無可逃避。他拿起來隨便瞟了一眼,就將之揉成團丟在一邊。爾後,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用來壓紙條的手機上。
王麗娜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關掉了張不凡的手機。張不凡皺著眉頭重新開了機,看著漸漸有反應的屏幕,一股子不好的預感突然間就竄到了他的心頭。
剛開機沒多久,念希的好幾條簡訊就蹦了出來。最後一條簡訊,到了晚上十點多就打止了。內容多半都是在問他在哪裏,在做什麼,好不好。張不凡反複看著這些平淡無奇的短信,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於是,他決定撥通家裏的電話。奇怪的是,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接。
“喂?”
張不凡曾經一度盼望接聽它的人就是念希,但是他的希望卻落空了。
“少主。”
餓狼還是那麼言簡意賅,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念希小姐呢?”
張不凡抿了抿唇,帶著些不安問著念希的去處。餓狼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答了張不凡的問題。
“念希小姐出去了。是去明尼蘇達州培訓,今天早上的飛機。”
“培訓?要去多久?”
張不凡愣了一下,隱約記得念希曾經和自己提過那麼一嘴。隻不過那個時候兩個人還在冷戰中,誰都不想搭理誰,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等到這一天真正來臨時,自己竟然還是沒有辦法從念希嘴裏親耳聽到這個信息。原因不在別人,就在他自己。
“三個月。”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乍一聽起來,確實是讓張不凡震動不小。他甚至有些慌亂,不明白為什麼念希可以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又或者,對方根本就不是悄無聲息的,隻是那天晚上,自己根本就辜負了別人對自己的誠意。
想到這裏,張不凡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那上頭殘留著的女人香是可見的一樣。
“行了,我知道了。我打個電話給她。”
“……好的。不過這個時候,念希小姐應該是在飛機上了吧。”
餓狼十分婉轉地告訴了張不凡這個殘酷的事實。張不凡心一痛,惱羞成怒地匆匆回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我知道。”
再拿起電話時,他又撥通了念希的手機。不可避免地,手機似乎一直處在關機狀態,不論張不凡打幾次,都沒有一次成功過。
……
坐在機場候機廳裏的念希戴著墨鏡在那兒發著呆,別人都以為她在睡覺,其實她是在看自己那部被她關機的手機。從早上六點開始,她就已經將手機關上,即便飛機起飛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她都不想再開開。
念希覺得,現下根本就不是愛或不愛的問題,而是一個姑娘的自尊問題。正在她天馬行空地想著些張不凡的事情的時候,念希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她就好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鳥,幾乎要從位置上跳起來。
“小希?嚇到你了?對不起啦,是我。”
一雙溫柔的手趕忙扶住了她,甜美的嗓音也穩住了她的情緒。回過神來的小希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孟虞,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萌萌……”
突然,念希抱住了孟虞。孟虞驚訝地看著念希反常的動靜,愣了一會兒才坐到她身邊來,順手取掉了念希的大墨鏡。她發現,念希的眼眶有些發紅。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趙齊?”
孟虞條件反射地拿趙齊開涮,果然讓念希破涕為笑。
“別逗了。他欺負我?我欺負他還差不多。”
念希大言不慚地回著,一邊還擦著眼淚。孟虞哭笑不得地看著念希瞬息萬變的情緒,忍不住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得了吧,欺負人還得瑟。小心以後得報應。”
孟虞的話也不知道是哪句沒說對,讓念希好不容易有些平靜的心又翻江倒海起來,隻見她臉色一沉,滿臉的落寞。
“是啊,我覺得,我就是得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