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石二鳥(1 / 2)

浣衣局雖然素來有替地位較高的宮女太監浣洗衣物的說法,可因著浣衣局素來是被貶責的宮女發配之處,人數不足,是以除了宮中主子以及權勢滔天的宮人,浣衣局的宮女會特意將衣物送上門外,其餘人皆得自行前去浣衣局取。

思及此,心頭的不甘與憤懣愈發濃烈,若非半道殺出個薛海娘礙著她的好事兒,如今她已然承寵,飛黃騰達。

可伶近乎咬碎貝齒,憤憤地邁步走出養心殿。

如今已近亥時,天色已然漆黑一片。可伶站在門檻上瞅了路道半晌,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燈籠,便邁下門檻朝夜路走去。

“唔——”正走著,可伶隻覺眼前一黑,憑借著觸感依稀可判斷出,是一雙屬於男子的粗糲手掌,下意識便要呼救,嘴卻是立馬就被一不知名物什堵住,鼻尖沁入令人作嘔的怪異氣味,可伶恨不得暈死過去。

……後來,事實也真如了她之所願。

——

薛海娘與可伶不歡而散後便徑直回了養心殿的屋閣,解下鵝絨大氅,僅著裙裳便坐在矮塌上。饒是疲倦襲身,可薛海娘卻不像以往那般燒水沐浴,而是興致極好地烹煮了一壺碧螺春。

須臾,外頭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 ,好似生怕叫人察覺一般,聲音輕得幾欲不聞。

薛海娘揚唇一笑,鳳眸微垂,明滅燈火下可見其翕動的長睫。她似是對這個時辰仍有人前來光顧並不覺半分驚訝一般,神色自若,聲線平緩,“進來吧。”

來人正是彩墨。

彩墨欠了欠身,算是見禮,正欲開口,卻不想薛海娘先一步將話截去,“莫要拘著了,過來坐下說話吧。”說罷,又往她自個兒的對麵,特意為彩墨留下的位置擱了一杯熱茶。

彩墨素來曉得薛海娘隨和,倒也並不拘著,幾步上前便坐在薛海娘對麵的靠椅上,茶卻是未動。“我按著海姑娘所吩咐的,今夜特意留在可伶女官住所附近走動,我確信我不曾看走眼,可我的確不曾見到可伶女官回來。”

薛海娘欣然一笑,“如此便好。此番多謝。”

彩墨仍是滿麵困惑,唇微張,可一時又不知該問些什麼。

她著實好奇,海姑娘是如何曉得可伶這個點不會回房就寢。

且瞧著薛海娘的模樣,似乎早將可伶的行程掌握在手。

彩墨躊躇半晌,“……那可伶她,莫不是出了事兒?”這個時辰還未回住處,又不是在養心殿侍候,隻怕隻能是遭遇不測。

雖說皇宮戒備森嚴,可若有心人真有意將人擄走也不是不可。

薛海娘粲然一笑,瀲灩鳳眸蘊著令人難以意會的詭譎眸光,“她不會出事的,即便是有,也是她該食的惡果。”

彩墨怔著,半晌未語。

繼廢妃蕭氏株連蕭家滿門一案後,後宮諸人無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那唯唯諾諾的模樣,似乎恨不得挖個地窖將自個兒埋入,如此禍事才不會引上身來。

然,風平浪靜已久的後宮終歸是因一顆擲入水中、毫不起眼的石子掀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