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琅嫿的聲喉透著些許天成媚意,卻又不似秦樓楚館歌姬伶人那般嬌柔惑人,她聲帶中的媚意更多透著清冽果斷。
“果然還是我最喜歡的清惠王殿下,哪怕是如今美色上頭,卻依舊有著聰慧靈敏的頭腦。”北辰琅嫿微微傾身,二人的肢體僅剩下一拳頭的距離,南叔珂甚至能從她身上嗅到獨屬於她的紫藤花香,清冽而妖冶。
南叔珂微微撇過頭去,微起褶痕的眉間可瞧出他的抗拒與不渝,若換做是尋常女子追求心上人,見心上人如此神情定是嚇得不知所以,軟下身段、柔下性子來好生哄著,生怕心上人從此便惱了自己。
可北辰琅嫿偏偏不能以尋常女子度之,她黛眉微挑,狐狸眸冷豔而狡黠。
“殿下若想知道,便親自去問一……”聲音戛然而止,北辰琅嫿旋身避開南叔珂掃來一掌,退居一丈外,笑靨如花,神情卻透著些許冷意。
南叔珂無意再與她糾纏,掃出一掌令北辰琅嫿退居一丈外,便縱身而下,穩穩落地。
南叔珂疾步走入西暖閣內,臉色始終卻如墨滴般黑沉。
西暖閣內,四下安靜得很,先前還烏央央地圍聚著許多人,吵吵嚷嚷一片,可如今卻是隻剩下零散幾人,而薛海娘正倚在靠背椅上小憩著。
南叔珂走上前去,俯身打量著她嬌麗精致的臉龐,柳眉如遠山入鬢,微閉的鳳眸比素日多了些溫婉柔和,精致小巧的鼻翼隨著一呼一吸正細微動著,纖薄的唇不比他往日見過的少女紅唇,薛海娘的唇色較淺,乍一瞧好似久病初愈的羸弱美人般,可南叔珂卻清楚,她的外表與她的性子極不相符。
他甚至有一瞬間不忍喚醒她,可理智仍是叫南叔珂大力晃了晃她的肩背。
薛海娘醒來見是南叔珂,鬆了口氣,笑道:“怎麼?禱告完了?”她倒是對南叔珂寄予了很深的厚望,否則也不會一人在這便睡了過去。
南叔珂薄唇微動,似是難以啟齒般,躊躇了一會兒才完整的將話給說了出來。
“你,一直在這、”南叔珂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他頭一回這般苦惱自己的思緒如此清明。
薛海娘點了點頭,朝他身後瞧去,卻未瞧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梁婕妤呢。”薛海娘問。
南叔珂呼吸微滯,往日溫醇儒雅的聲線此刻卻顯得格外陰沉,“方才有一人裝作你的模樣,帶著梁氏走了——”
話音剛落,薛海娘便迅速起身怒目相對,“什麼叫做裝作我的模樣?”她張著這麼一張臉,南叔珂又是與她相識多日,難不成連她的臉也能忘記?
南叔珂上前一把攥緊薛海娘的手腕,抬步便走,“此事定然與北辰琅嫿脫不了幹係,方才北辰琅嫿與我一起,此事十有八九便是北辰讓所為,他輕功不如我,現下定然還未出城,我這便帶你去找他。”
即便是薛海娘現下混沌初醒,卻也大概能從南叔珂口中了解到大致情況,她頭一回極為配合的不曾甩開南叔珂的手,反倒是任由他握著隨著他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