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鬼影(1 / 2)

南叔珂神色肅然,且眉宇間凝著一股慍色。

反之,薛海娘卻不以為意,淺笑輕顰,好似她與此事毫不相幹。

“殿下如此言之便是過了,您既是與北辰郡主自幼相識,便是曉得她並非濫殺無辜之人。奴婢僅是一平凡女子,渺小如塵埃,她雖一時心直口快,可若真動起手來,她怕是下不去手的。”薛海娘有條不紊地分析,神態自若。

便是她這一副好似將一切掌控於手的模樣,才是真真叫南叔珂瞧了怒上心頭。

凡事總有例外。

且她與北辰琅嫿不過一麵之緣,她怎能篤定北辰琅嫿便是這般性子,如此以命相賭,未免過於荒唐。

南叔珂氣得笑了,琥珀玉石般的眸子登時一番腥風血雨降臨,驚濤駭浪席卷而來,“渺小如塵埃,平凡女子……你倒是將自己貶到了泥濘裏頭。”薛海娘好似察覺到他深吸了口氣,接著又用那近乎嘲蔑的口吻道:“本王雖不信神佛之論,可那日擺攤的小老道有一句話本王卻是極為認同。以你的心智與膽量,若有一日真攀附上皇帝,登上那後位也並非沒有可能。”

薛海娘雖非家世顯赫之女,卻也是出身世家。當下朝局,馬氏、蕭氏獨大,梁氏亦是世代皆為朝中棟梁,皇帝早有提拔薛氏、宋氏之意。否則,那薛氏也斷不會因懷上一子便登上四妃之位。

薛海娘麵色一凜,微垂著眼,半晌才假意笑道:“殿下這話可莫要再說,若叫梁姐姐聽見,奴婢便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

南叔珂並未理會她。

他實在是替薛海娘深感憂慮。

若他再這般任由著薛海娘胡言下去,他怕是會忍不住伸手鉗住那纖細有如天鵝般的脖頸,便如二人頭回見麵時。

薛海娘心裏頭亂糟得很。

南叔珂那一句‘登上後位也並非不可’著實如一根利刺般沒入她心頭。

尖銳而又隱晦的痛。

仿佛勾勒出前世種種不堪。

原是微妙怪異的氛圍,因一黑衣黑袍男子現身而被打破。

黑衣黑袍男子朝南叔珂拱手見禮,正欲開口,卻被南叔珂一手勢攔下。

“先下去吧。”南叔珂淡淡出聲,即便他未開口回稟,南叔珂也已曉得他來意。

見黑衣黑袍男子悄然離去,薛海娘終是問出縈繞心頭許久的困惑,“還不曾問過殿下,你如何能在昨夜便趕至佛光寺,又或者說,你如何能曉得北辰兄妹二人便會來這佛光寺?”

南叔珂擱下竹筷,瓷碗裏頭的麵已是見底,隻剩下些許湯汁與碎蔥末,他抬眼,眼中已無方才的慍色,甚是平靜說道:“方才那人是我手下最擅輕功之人,我雖無法斷言他尾隨天下高手可做到不被察覺,可以北辰兄妹二人的功力卻是察覺不到鬼影的存在。”

薛海娘恍然。如此一來,這喚作鬼影之人該是那一日便隨著南叔珂與她一同去了斷崖,再瞧見北辰兄妹二人離去之後在無主上發號施令的情況下便緊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