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調侃道:“難不成他連你的安危都不顧,任由你昏倒在山洞裏頭?”
若恰巧來人,對南叔珂意圖不軌,他豈非一朝便失了主子。
南叔珂並未理會她的調侃,“我一早便對他下令,此行無論是何變故都需緊隨北辰兄妹二人。再者,我當時也並無性命之虞,他自是無需留下護衛。”
薛海娘毫不留情地嘲笑,“是呀,若殿下不幸喪命他正好也換個主子。”至少無需像他這般刻薄又脾氣怪異。
原是玩笑一句,卻不想南叔珂偏生正經點頭,“他並非我屬下,鬼影輕功無雙,自是有些傲氣,若非昔日我碰巧救他一命,他如今也不會為我賣命。”
若是他當真不幸喪命,鬼影自然也就恢複自由之身。
南叔珂許是不願與她探討這等事宜,隨意岔開話題,“怎的?不去瞧你梁主子?”
薛海娘一聽,腦子裏的弦好似被撥彈一下,瞳仁好似綴著星辰般熠熠生輝,“去,自然要去。”
她今兒一早起身,費盡心思,又是采集雛菊玉露,又是向僧人討要食材,便是為著奉上這豐富早膳,換來見一麵梁白柔的機會。現在難得南叔珂鬆口,她自然不可能放過機會。
南叔珂領著她去了梁白柔的住處,未送入屋內便離去,道是私下有事處置。
薛海娘猜想他定是為著北辰兄妹一事奔波,便不再多問。
入了廂房院落,輕叩拴上的梨花木門,不一會兒便見清風前來開門。
“可算是見著海姑娘了,主子未見著海姑娘,途中焦慮不已,又從王爺口中得知海姑娘是為著她才隨歹人去了,主子更是愧疚傷心。”清風上前緊攥著那纖白柔荑,雙目隱隱含淚,眼窩處更是一圈烏青,麵容憔悴。
見她精神不濟,薛海娘也料想梁白柔這兩日定是茶飯不思,夜難安寢,撫慰幾句後便直直入了內室,見梁白柔身上披著坎肩,身上蓋著毯子,歪頭喝著安胎藥。
見來人是薛海娘,梁白柔險些摔了手中的安胎藥,起身便輕斥道:“你此番怎可如此草率,那北辰兄妹二人我也是略有所聞,自小長於江湖門派,性情暴虐,你若是出了事兒我如何能安好。”
若薛海娘真是為她喪命,莫說能否安然誕下腹中皇兒,便是後半生也會為著此事愧疚難安。
薛海娘柔聲勸慰,“北辰兄妹二人雖自幼長於匣子門,卻非濫殺無辜之人。否則昔日我斷不會草率隨之離去。如今便是好了,你我皆是安好,姐姐便莫要再憂心了,否則若是傷了腹中孩兒,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梁白柔怒瞪她一眼,“你有著分寸,莫非我便失了分寸?若你無事,我自不會任由著我腹中孩兒有事。”纖細皓白的柔荑輕撫著微隆小腹,她有意在麟兒落地之前住在這佛光寺,那宮中產婆也已是動身前來。
“皇上傳來旨意,道是下月便與蕭貴妃、薛賢妃一眾妃嬪一同前來佛光寺進香禱告,屆時也可親眼瞧著我腹中皇兒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