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撲哧一笑,唇角揚起,腮邊梨渦淺陷。
北辰琅嫿一時呆了。她自問見過不少絕色佳人,可薛海娘露齒歡笑的模樣當真是美到了極致。
“那我便直言了。”薛海娘看著她,神色正經了些,“那一日我見無方法師抱你回來的時候你傷勢看著頗重,可如今不過兩日你便已行動自如,我當真好奇。”
北辰琅嫿微怔,側過臉與她相視,她聲音有些沉悶,“那日我僅是外傷罷了,至於看著傷勢頗重,無非是體內蠱毒發作,昏迷未醒你瞧著嚴重罷了。”
北辰琅嫿說著,腳步也不禁慢了幾分。
“蠱毒發作?”薛海娘不禁回想起與南叔珂初見時,彼時她尚且不知為何要一時心軟替南叔珂瞞過追兵,且將他留在房中照料一夜。
彼時的南叔珂神誌不清,亦是昏迷不醒。莫非那時候他亦是蠱毒發作?
北辰琅嫿倒也不再對她隱瞞,江湖兒女便是這般,一旦切切實實地信了某一個人,便不會表裏不一,亦不會保留心眼,“身中錐骨者,雖不至死,卻會使得壽命大打折扣,且每逢初春乍暖體內蠱蟲便會躁動不安,引發蠱毒,蠱毒一經發作,體內真氣流竄,便會在肌理表麵留下道道如利刃切割的傷痕。”
薛海娘倒吸一口涼氣,提出疑問,“可如今已是中秋……”這與蠱毒發作時間未免太過悖逆。
北辰琅嫿微眯著眼,眸色深深,“便是如此我才擔心。前日我與小無方去後山尋藥,一行跡詭異之人暗中跟隨,與他對招時他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是使得我體內蠱蟲躁動不安。”
薛海娘一聽行跡詭異四字,不由想起當日南叔珂曾對她說過,江湖上能做到尾隨北辰琅嫿與北辰讓而不被發覺者不多,而鬼影便是其中一人。
若非曉得鬼影是南叔珂的人,南叔珂又吩咐他守在佛光寺內,薛海娘險些便以為那行跡詭異之人便是鬼影。
薛海娘在心裏頭梳理了一番。
身手敏捷,知曉北辰琅嫿與無方的動向,且曉得該如何操縱蠱蟲。
薛海娘道:“想來無方法師將此事壓下,一來是不願叫北辰世子擔心,二來,免得這藏於寺中的暗樁曉得此事。”
且不說身手敏捷與操縱蠱蟲,單憑知曉北辰琅嫿與無方動向這一事上,便知此人與佛光寺定是有著牽扯。
北辰琅嫿輕歎一聲,“小無方如今定是鬧心得很,佛光寺出了奸細,他身為監寺,住持如今又在閉關之中。”
薛海娘有些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這錐骨,可能解?”
這毒都能解,想來蠱毒應該也有可解之法。
北辰琅嫿不禁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蠱毒跟尋常毒藥一般,中毒便可尋解藥來解?這蠱蟲可不比其他,除了用藥將其引出,便隻能用更毒更烈的藥將蠱蟲克死在體內。”
薛海娘表示質疑,“這點我倒是覺得奇怪。若蠱蟲真可以引渡至旁人體內,為何你和清惠王中蠱多年,竟是找不到一個仇家作為你們引渡蠱蟲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