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語氣緩慢,觀察著他的每個神情。每一句話都直指潘盛的心窩,就好像是真正的理解了他的苦衷一般,潘盛如同找到了共鳴者,情緒高昂了一下,他又收斂了起來,裝作很平靜的反問道:“你覺得我這樣想有錯嗎?”
“沒有錯,換做任何人都會那麼想。這是高尚親情的體現。”
“既然你能夠理解我的心,為什麼不能成全我呢?”潘盛帶著哀怨的眼神看著麵無表情的天真。
“我叫林天真,無父無母,本來能去上海外國語大學,然後繼續我出國的夢想。但是高考那天飛來橫禍,重傷住院,高考失利,我難過了很多天。可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從那天起,我被死神纏上了,生活步步驚心危險重重,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家,不知道能不能夠再看見養育我的爺爺,也不知道這種生活什麼時候是個盡頭,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遇到這種事。你能理解我的處境和心情嗎?”天真帶著悲傷地眼神看著潘盛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生活在普通生活中的潘盛對眼前的少女的遭遇有點疑惑,但是想到自己做的事,從她的表情來判斷,這應該是真的。
“活著等死比直接死還難過。”
“所以,我隻想問問雇傭你的人,為什麼這麼對我?”時機成熟,天真慢慢的進入了關鍵的問題。她認為華天宇是被自己卷入了危險事件中受傷的,一定是因為幫她查詢幕後黑手惹上的麻煩,所以深深的自責。
“沒人雇用我,我是反社會份子,對生活絕望,對命運無可奈何,所以胡亂撞人發泄一下,你不要再說了。殺了我,我求死刑,死刑……”潘盛提防心很重,沒有簡單的給出答案,他趴在桌上看不見他的臉,激動地吼叫著。
“你能體會那種想要和親人在一起,不願意死去的心情,不是嗎?”對於潘盛的反應有點失望,天真抱著最後的憐憫動情的問著他。
“不管誰來問我,還是那句話,我胡亂撞人發泄不滿,撞到誰誰倒黴。至於你的死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同情你,誰來同情我?”
我隻是想要以一種對大家都好的方式得到答案。天真悲傷地失望的看著那個說著泯滅人性的話的人。我不想傷害任何人,隻想保護我在乎的人。說出這種話的人,怎麼會為別人著想呢?
能夠為了錢傷害別人的人怎麼會是善良之輩呢?本來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是完全沒作用,以弱勢博得同情和可憐引起共鳴,也打動不了他的心,此人甚是自私。
和名字一樣天真,這種人一看就不可能被你兩句話打動。陷入僵局了,還是接受大人的方式吧。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種事隻有電視裏才會有。丁馥不動聲色的在一邊看著天真怎麼收場。
“果然啊,和講道理的人才能講道理,才行得通啊,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也隻是對牛彈琴。”帶著輕蔑的微笑,天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笑望著對麵的人,觀察著他的麵部表情,慢慢的問道:
“潘先生,我最後問你,你覺得被你撞的華天宇值多少錢?十萬?百萬?千萬?”捕捉到瞬間的表情動態,天真內心一顫,洪亮的聲音直刺潘盛的內心極限:“我告訴你,他的價值,我說的這些數字隻是零頭,他可是寰宇集團的繼承人,如果是買他性命,寰宇集團就是一百億也會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