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後揚起兩道遠山眉,對璿覃的話既存了興致,也存了懷疑,“你倒是說給母後聽聽。”
“母後,兒臣自中州封地歸來至今皇兄還未給兒臣派遣差事,成日裏無所事事,倒不如借此機會協助九公子辦案,這一來也可為母後盯著九公子偵查案件的進展情況;二來嘛兒臣也想對刑獄案件有所了解,權當自我鍛煉了。”
“這樣好嗎?讓你堂堂一個王爺去幹這等事,似於情理不合,有失妥當呐。”太後搖搖頭,並不讚同璿覃的想法。
“有何不妥?兒臣與九公子已有過數麵之緣,兒臣不管其他人是如何評價她……”邊說邊朝柳汐看來,見他眼波流轉,賽過一江春水,柳汐無視他的熱情,但聽他繼續說道,“反正兒臣對她的行事風格頗為賞識,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這瑞王府怕是隻有兒臣進進出出的才不會惹來王兄的排斥,因為這世間,惟有兒臣對母後和王兄均無二心,一心隻想著你們二人可以冰釋前嫌,再續天倫之樂!”
最後的這句話投遞進太後的心裏,引起了極好的效果,太後雖然不語,卻在一聲歎息之後點了點頭作為默認。
一直緊繃著臉的璿羲在聽了璿覃的話這後忍不住扯動嘴角,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是笑意。他不是不明白璿覃想借些機會親近柳汐,也難為他兜過這麼大一個圈子,拾掇起這麼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璿羲的心裏也清楚,璿覃也許如他一般早已看穿柳汐並非男兒之身,至少,他對柳汐的性別存了疑,所以才會幾次三番的靠近並試探,而柳汐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怕是已印證了他的猜測。
璿羲明白這點,柳汐也明白。
隻不過她小看了璿覃的高明的手段,他看準了此案對她的重要性以及她迫切想要偵破此案的心,如若她在此刻拒絕他的提議,那麼他必然不會再在太後麵前保她,但如若就此答應了他,她怕自己粘上這張狗皮膏藥會再無安寧之日。
“啊呀,王爺,可不得了,您這臉是怎麼回事啊?”常公公尖細的聲音兀自而響,眼尖的他率先看到了璿覃臉上的異樣,“怎麼起了這麼多的紅疹子啊?”
永壽宮所有的宮人幾乎都亂作一團,連便一貫冷靜自持又高高在上的太後也慌了手腳,打破了幾上那隻白玉瓶,失聲而叫:“璿覃呐,你這是怎麼了?快!快傳禦醫!”
璿羲到底是和璿覃一母同胞的兄弟,眼看這好好的人,好好的一張教人又愛又妒的臉就在眨眼間布滿紅疹,也慌了神。
璿覃因看不見自己的臉,又被眾人所嚇,頓時捂著自己的臉緊張了起來:“快,快拿鏡子裏來給本王瞅瞅,這臉是要毀了嗎?”
兩名宮女瞬即抬出一麵近丈高的銅鏡,璿覃湊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氣,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先別慌,待禦醫來了再說!”璿羲一邊安慰,一邊朝著殿外喝斥道,“禦醫呢?怎麼還沒來?”
“王爺,不如讓小的先瞅瞅?”悅耳的中低音在一片嘈雜聲中響起時,更顯這聲音的主人於此刻事不關己沒心沒肺的態度。
但是即便是這種讓人恨得牙癢的態度,在這一非常時刻也會被視為神祇。
“對對對,柳汐,本王倒忘了你可是精通醫術的,你快過來看看覃弟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璿羲遂即拉過柳汐,圍在璿覃跟前的人群在聞得此言之後立即自動讓出一條過道,柳汐行至璿覃跟前,哪料璿覃一把拉著她,哭喪著臉道:“柳汐,本王一直覺得你有異於常人的本事,本王相信你一定會知道本王得的這是什麼疾病。”
“璿羲,這九公子真的精通醫術嗎?你和璿覃都是身份尊貴之人,這身子骨可不是讓人可以隨便輕賤的!”太後盡是俯視著柳汐,眼裏滿是不屑於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