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汐笑道:“夫人客氣了,我等身處帝都可謂日日好酒好菜,幾時還曾想到這裏的將士們的苦楚,他日回去思及此處,必然不敢浪費糧食了。”
鄭氏溫婉而笑,一手撫過腕上紫檀佛珠,念道:“阿彌陀佛,公子生性純良,必然會有福報的。”
“汐見夫人慈眉善目,一心向佛,也必會福澤庇佑,順利誕下麟兒。”
這本是柳汐真摯之言,原想鄭氏必是喜歡聽到這樣的祝福之辭,卻不想,她卻神色黯然,眼眶濕潤,強顏歡笑地回答道:“但願吧。”
“夫人和將軍吵架了?”一旁墨綠心直口快地問道。
柳汐瞪了墨綠一眼,急忙解釋道:“夫人莫怪,這丫頭被我怪壞了。”
鄭氏又是一笑,搖搖頭道:“不礙事,其實見到你們我很開心,我在這裏,因身份特殊,平日裏連營帳都不敢走出一步,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了,好不容易見著公子這般的人物,能說上幾句話,我倒覺得很是欣慰。”
柳汐見鄭氏雖然一直麵帶微笑,卻總有幾分鬱鬱寡歡之色,想那梅將軍雖然文采風流,到底還是冷落了嬌妻。想想那鄭氏也算是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她的世界除了丈夫似乎已無其他,隻是,身處此地的梅閔允怕是也難有風花雪月之情了。
“夫人,汐想問你一些事情,但又怕唐突了。”
鄭氏抬眼,笑道:“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夫人可從將軍那裏得知過一個叫伯邑的公子?”如果明日必須回京,柳汐還是不想放棄這裏的任何一絲線索。
“伯邑?”鄭氏反問,眼神迷茫,最後搖頭道,“不曾聽說過,其實,我很少去過問將軍的這些事,加上他個性內斂,平日裏我夫妻二人很少聊及這些事。”
“那公子擅音律,能彈上一手好琴。”柳汐忍不住補充道。
“擅音律,能彈琴?”鄭氏兩道秀眉微微蹙起,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與將軍剛剛成親那會,在京城的將軍府裏,在將軍的書房裏曾看到過一把雷雲琴,因我也略懂音律,當時曾向將軍討過此琴,將軍卻說,這把琴是一位公子所贈,此琴已封,無人可啟,就此拒絕了我。”
柳汐心口一顫,和墨綠的眼神快速交彙,心想:“梅閔允說謊,他認識伯邑,不認識,他們應該還是好友,是知己,這雷雲琴應該就是伯邑所贈。”
“公子,公子……”鄭氏見柳汐失神,急忙低低而喚道,“剛剛聽將軍所言公子明日便要啟程回京了,公子用完膳早點歇息,接下來又是幾日路程,怕是夠你們受得了。”
“多謝夫人招待,如此,汐就先行告退了。”
柳汐回到營帳,簡單地洗漱一番,二話不說倒頭就睡,墨綠早早地熄了燭火,以為柳汐是太過勞累早早作了歇息,卻不曾想她整宿輾轉,並未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