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翌日卯時三刻,帳外士兵的聲音響起:“公子,將軍命小的們給你備好了路上糧草細軟,可保你們一路無患。”
梅閔允這般急著要將她攆走,她又豈能如他所願,原本的彷徨全因梅閔允的反常之舉而更為堅定了她最初的信念--燕門關定能尋到她想要的答案。
墨綠掀簾而出,對著帳外士兵福了福,麵帶戚色,楚楚可憐地說道:“麻煩小哥回將軍的話,我們家公子畏寒,此地晝夜溫差相差過甚,公子昨晚高燒不退,今日怕是難以啟程了。”
“柳公子病了?那這就去請軍醫。”士兵皺眉,遂轉身便想要離去。
墨綠急忙叫著他,然後遞給他一張紙,說道:“多謝小哥了,也不勞小哥費心,我家公子略懂醫術,這是她自個兒開的方子,不知這裏可有這些藥材,如有麻煩你盡快幫我拿來,吃了藥,讓公子盡快康複,我們也急著想離開此地。”
士兵拿了藥方答道:“我先去稟了將軍,然後再幫姑娘去軍醫那裏取藥。”
“如此多謝了。”
墨綠折回帳內,但見帳內柳汐果然長發披肩,歪著身子擁被而坐,因昨晚整宿未眠,臉色本就不佳,加之故意而偽裝出來的病態,看上去倒真有那麼幾分病懨懨感覺。
心思單純的鄭氏來探病的時候也是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說道:“看公子的模樣真是病得不輕,我去回了將軍,你這樣子怕是上不了路的。”
鄭氏走後,柳汐又問墨綠:“明九和阿無還是沒有回來嗎?”
“還沒有。”墨綠答道。
“好!這就好!”
柳汐畢竟是奉璿裕之命在辦事,梅閔允雖然有心想要遣走柳汐,可她這一“病”,卻也拿她沒有辦法。
這一日,從早到晚,柳汐的營帳不時地有進進出出的人,墨綠更是端著湯藥忙進忙出,柳汐也趁這機會好好地補了一覺。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柳汐終於自床上披衣而起,墨綠又見她神色凝重,輕聲問道:“公子怎麼了?”
柳汐看了她一眼,提起案上的筆,在紙上寫道:“成敗就看今晚!”
寫完,又將那紙付於灰燼,墨綠知她怕帳外有人窺探,於是便不再多問。
到了亥時,陰霾了一天一夜的天空終於下起了大雪,帳外,不時有獵風呼嘯,守夜的士兵踩著雪地還能聽得“咯吱咯吱”的聲音,帳外夜空好似不時有寒鳥掠過,發出奇怪的“咪咕咪咕”聲。
柳汐和墨綠還是如昨日一般早早就熄了燭火假裝安寢,特別是墨綠,整個晚上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上,期待著有事情可以發生,可又害怕會發生什麼事情。
然,這一夜似乎特別的長,也特別的靜,靜得有點過分,直至天明一夜安然安靜無事。
墨綠有點失望地起身,卻見柳汐早已梳洗之後就坐案前,案上仍然擺放著她昨日寫下的四首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