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應對之計(1 / 2)

楊海波本是心思機敏之人,剛才情急心亂,失去了冷靜。此時聽得老者如此一說,再將先前自己和那書生長街遇險的經過細細思量,心中終是信了七八分,暫時放下心來,問道:“那我們怎麼做才好呢?”

荊姓老者微笑道:“你且在此歇息,待我世侄的尊師來了再作計較。”眼見得楊海波將自己所坐的蒲團搬到桌邊坐下,卻猶自目光灼灼的瞪著自己,忍不住好笑,口中安慰道:“你且放寬心來,老夫雖是不會武功,但我那老友卻是身負超卓武功,且為人機智,昔日縱橫於亂世幾十年,手段極是了得。”頓了頓,又將自己和這和尚的姓名說出。原來這荊姓老者名鯤,那老和尚卻是法名道衍,隻因出家為僧,故又名僧道衍。

楊海波聽得他說白衣書生的師傅武功高超,心神略定。一夜的激鬥,加之半夜奔波,心力交瘁,倦意上湧,雙眼朦朧起來,心中有個古怪的念頭,如果我一夢醒來,離開這個奇怪的世界,回到我的學校就好了。腦海中翻滾著白衣書生激鬥那趙姓漢子卻叫自己逃走的神情,又是一陣不舍,暗暗想到:我若是離開了這個世界,還能再見到他嗎?他乃是一個孤兒,自幼沒有沒有父母關懷之情,所以今日白衣書生舍命搭救自己,讓他極為感激,心忖道:隻要能將他救出,無論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去做的。腦中纏繞著這些胡思亂想,昏沉沉睡去。

道衍微笑著雙手合什,朝荊姓老者低聲道:“荊兄,為何秦兄直到此時還不見到來?”

荊鯤正要接口,卻聽得殿外一人的聲音遠遠接道:“你兩個下棋,老夫若是在旁觀,稍有響動,便要看你等臉色,來這麼早做什麼?”話音未落,一陣風聲,人影晃動。燭火搖曳間,大殿中已是站了一個身高隻有五尺,瘦小精悍,身穿青色短衫之人。

隻見此人年紀約莫在四十許上下,頭發零亂不堪,滿身酒氣,容貌五官還算端正,卻是平平無奇,略顯呆板,好似一個平常農夫一般無二,腰帶上掛了一個葫蘆,仿佛隨時便要躺倒在地的酒鬼,冷冷的看著他二人。

青衣瘦小醉漢拿下腰上的葫蘆,拔下木塞灌了一口酒,咂了咂嘴,突然皺了皺眉,苦笑道:“本以為皇宮大內禦膳監中能有兩壇好酒,不料竟也是如此的難以下咽。還不如一個時辰前在一家富戶所拿的酒好喝。看來朱元璋這老小子當真不會享福。”說到這裏,抬手將葫蘆裏所剩的酒盡數倒在地上。一時間,殿中竟被他搞得酒氣熏天。

道衍見他如此舉動,不禁皺了皺眉,卻是哭笑不得。荊鯤見了道衍一副欲說還休的表情,忍不住縱聲大笑。

青衣醉漢笑道:“道衍,荊鯤這老小子雖也和你一般,一肚子壞水,卻有一樣地方比你強。至少咱們三人一起時,他要笑便笑,要罵就罵,卻不會似你一般,憋著自己。”

荊鯤聽得他的話,忍不住罵道:“老夫為人長短,卻不須你老酒鬼來評說。”

原來這看似隻有四十許間,比他年輕得多的漢子名叫秦卓峰,其實年紀比荊鯤和荊鯤還大得幾歲,三人乃是自己十幾歲時便已識得的至交好友。他雖不似兩位摯交好友一般飽讀詩書,胸有韜略,卻是一個身負絕世武功,遊曆風塵的江湖怪人。

楊海波今晚雖是疲累不堪,但今晚所經曆,盡是以前所無法想象的怪事,怪人。朦朧中聽到有人說話,鼻中給那一陣刺鼻的酒氣一激,已是醒了過來,朝秦卓峰,道衍,荊鯤三人看去。

秦卓峰眼睛瞟了瞟“奇裝異服”的楊海波,對道衍笑道:“這小子卻是何人?莫非是你的俗家弟子?你這和尚既然拜了靈應宮道士席應真習道家《易經》,怎麼不幹脆收了一個尼姑做弟子?也好做古往今來第一古怪光頭。”說到這裏,忍不住大笑。

荊鯤也是忍俊不禁,笑道:“我二人是打也打不過你,說也說不過你。”

楊海波聽得秦卓峰訴說,道衍這和尚的師傅,居然是一個道士,感覺簡直荒誕不經,也是忍不住大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秦卓峰聽得楊海波的笑聲,轉過頭來,笑道:“這家夥以前剛出家的時候,我就奇怪怎麼一個和尚會叫“道衍”這個古怪法名,後來方知他竟是拜了道士做師傅,你說怪不怪哉?”

楊海波心中好笑,忖道:和尚拜道士做師傅?看來古代的人也喜歡搞點獨出心裁的行為藝術。站起身來,走近三人,和秦卓峰麵麵相對之下,見得對方那平平無奇的樣貌,忍不住心中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如荊鯤說的那麼了不起。

荊鯤麵露凝重之色,口中道:“上月和秦兄你約定在此相會,本來是有事相托。豈知變故突起,你的徒弟徐瑛給人設計,被人捉拿去了,此時隻怕已是身入牢籠。”

秦卓峰聽得此話,轉頭看了看荊鯤和道衍,目光一轉,掃向楊海波,冷冷道:“什麼人活膩味了,膽敢設計我的瑛兒,待我去將他腦袋揪將下來。”原來他性格古怪,喜歡獨往獨來,了無牽掛。本打算終身不收徒,但這白衣少年書生的父親卻是自己在元朝末年,群雄並起之時所相識的一個好友。禁不住好友所請,又見這徐瑛的確是根骨頗佳,便收為徒弟。十多年相處下來,已是將這唯一的徒弟視若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此時聽得徒弟竟是被人捉拿,怎不衝衝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