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諾!我記得你了!”
歐陽妍恨聲說著,但是處在這樣一副場景的絕對劣勢中,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又怎樣?”
白芷諾叉著腰,居高臨下的站在歐陽妍麵前,挑釁的表情極具羞辱性,就像一個屠夫提著刀看著待宰的羔羊。
“你們白家人都不是好人,都不得好死。”
歐陽妍到底出身將門,即便身處劣勢,也不輕易服軟。
“我們白家人都快成你母親了,你這麼亂說可是不孝。”
“什麼意思?我母親活得好好的,你們……”
歐陽妍陡然一驚,似乎意識到什麼,一雙美目圓睜,眼角沁出幾分血絲,緊咬牙關露出牙齦,顯出幾分獸態,兀地爬起,這次是真的要拚上性命了。
白芷諾得意忘形之下也自知食言,躲到青蒲身後瞧著歐陽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就是不再多說一句。
“白芷諾,你給我記住了,我母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白家上下都給我母親償命!”
青蒲是個仗著鑽營的本事,從最低等的燒火丫頭逐步升到現在白芷諾一等貼身丫鬟的位置,自是有一身力氣,嬌生慣養的歐陽妍哪裏是她的對手,被對方擒著手腕,猶如被掐住翅膀的飛禽,半分動彈不得。
歐陽妍這輩子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為什麼從不習武,為什麼把母親一人丟在家中,怨恨自己分明厭惡白家女子,卻沒想過用貼身侍衛調查白家女子不惜自降身份硬要嫁到歐陽家的原因。
白芷諾對歐陽妍的思想活動絲毫不感興趣,隻是催促青蒲扒下她的婚服,將她捆綁好丟入衣櫃。
由於白芷諾比歐陽妍高出半個頭,歐陽妍的婚服穿在白芷諾身上,略顯局促。
白芷諾也不在意這些細節,扯著蓋頭蒙在臉上,兩手交疊,端坐床沿,等著她心目中的理想夫君,位高貌美的七皇子燕郡王蔣遂寧來迎娶她了。
未幾,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白芷諾擰著手,踮著腳,心裏患得患失又有些雀躍的期待對方走近。
沒聽到腳步聲,蓋頭卻被揭了。
白芷諾抬眸望去的瞬間就意識到不好,張嘴便要尖角求救。
視線所及之處,未見貌若天人的新郎官燕郡王,而是五個蒙麵黑衣人。
其中一人身手極為迅速,在白芷諾張嘴的瞬間,就探手前躍,直擊白芷諾昏睡穴。
白芷諾不待出聲,便是兩眼翻昏倒在床上。
五個黑衣人相互看看,一時也是沒了主意。
“十二歲臉就長成這樣?”
“長的也不像畫中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副小畫軸展開,露出一個年輕女子的畫像,與白芷諾真是半分都不相像。
“我覺得不對,還是把她弄醒問問清楚。”
“此地不宜久留。”
五人略作討論後,將白芷諾和被砸暈在地的青蒲一起抬走。
寒冷的冬季,燕郡王妃備嫁的房間窗戶大開,房裏靜悄悄的,看起空無一人,地麵上遺落著一個繡著金色喜字的大紅蓋頭。
☆ ☆ ☆
“她是誰?”
蔣梓仁又驚又怒,氣的聲音都變了,一張原本溫和俊秀的臉扭曲的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厲鬼。
緊趕慢趕仍是被病情拖累,還逗留在楓城的蔣梓仁終於在蔣遂寧大婚當日將人擄到手。
“夏采鶯啊!”
下麵跪著的正是借著腳夫身份在燕郡王府逗留過兩個時辰的那位,並因著這番機緣,得知了“真正的”夏采鶯居處。
而機緣自然是有心的迢迢有意製造給歐陽妍的侍衛的。
隻不過那侍衛不太領情,反倒讓他撿了個便宜,並非常順利的把這位“真正的”夏采鶯,按照王爺的指示擄了出來,順利完成任務。
“她不是!”
蔣梓仁心口發緊發疼,又空蕩的厲害,眼前一陣陣發黑,卻又不敢昏過去,隻怕一眨眼的功夫就會把夏采鶯的一生錯過,隻得掐著自己大腿,仗著那點疼痛的刺激硬撐。
“我又不知道夏采鶯的樣貌,大家都說她是,我就認為她是咯!反正人我給你弄來了,說好的數你可不能少了我的。”
這先前去燕郡王府冒充腳夫的漢子功夫是個極好的,就是沒什麼腦子,都鬧成這樣了,還是和蔣梓仁擰著,生怕對方短了他的酬勞。
一旁的太監見兩人這麼僵著,也是想打個圓場。
“王爺您也沒見過這位夏家小姐,說不定人家真是長這樣,是您被人誤導了呢?”
“不可能!”
蔣梓仁回答的幹脆利落斬釘截鐵,那個身影被自己熨燙在心尖上的女子,怎麼會是這種癡肥蠢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