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冽的劍氣在靜謐的空氣裏產生了一絲絲嘶鳴,一滴滴血珠滴落在青翠的草地上,發出輕微卻令人戰栗的“啪,啪!”聲。
看著自己肩胛處不停滴血的傷口,姒羽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雖然平日裏妖媚的容色染上了無力的蒼白,卻仍掩不掉女子眉眼間的一絲淩厲。
“怎麼!慕家死士隻有這點能耐麼,我中了毒,被封了脈,想在你們的劍下尋個痛快,卻不想你們這都刺不中!”被封住了脈的手費力的舉起,點了點已露出一片裏衣的胸口,“心髒在這!別再刺錯了。孟清婉也真是瞎了眼,選擇和你們慕家狼狽為奸,也不想想慕錦榮的德行,廢物主子隻能養出廢物的狗來!”姒羽的手晃了晃,無力的自胸口墜下,嘴角的嘲諷更盛。
死士漸漸包圍了樹下姒羽的身影,沒有殺戮的殘忍也沒有對已經完全無力的姒羽的輕視,隻是一點點收緊著包圍的圈子。他們就是狗,慕家用來咬人的狗,他們隻需要殺人,不需要廉恥,更不需要情感。劍光閃著冷冽的光向姒羽狠狠釘去,姒羽看著劍光灑脫一笑,還好,這次他們瞄準了。慢慢的合上眼眸,姒羽平靜的等待著最後的時刻,不過都是死,又有何懼,隻是不能看到那些惡心的嘴臉最後的結局,還是有些遺憾啊……
然而,在這一切即將塵埃落定時。自姒羽身後的樹上,一隻瑩白柔弱的素手自寬大的紅色衣袖中伸出。指尖輕點,那本該以破空之勢穿透姒羽心髒的利劍便一寸寸的碎成鐵屑,散入塵埃。一道輕靈中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自樹上傳來:“慕家?慕天浩的那個慕家?”
順著聲音望去,原來這樹上竟然有一女子,隻見這女子臥在枝杈之上,五官隱匿在陰影中,不甚清晰。血紅色的衣裙和長長的黑發自樹幹上垂落下來,而墜在發尾的玉鈴鐺在空氣微微搖蕩。隨著她的問話,女子自樹上輕縱而下,漫步從樹中的陰影走出,清淺的月光籠罩著那女子紅色的紗衣,好似整個人都置身在月華之中,盤踞在裙角的用金線描繪的不知名的花朵隨著腳步移動猶如一片金色的火焰令人眩目。玉碎般的光芒灑在她蝶翼般的羽睫上,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那雙閃著點點星光的黑眸似乎蘊藏著這世界上最深的秘密讓人不禁沉溺在那黑色的漩渦中,明明是妖極魅極,卻因為那恣意的眉眼和身上凝透出的灑脫顯現出一種極其矛盾的美來。
姒羽怔忪了片刻,回過神來,對著眼前女子無所謂的點頭道:“對,就是那個明明齷齪肮髒卻要裝作清風高節的不要臉的慕家。”
“哈哈哈……”聽到眼前女子即使虛弱到隻能癱軟在樹下,卻仍鋒利尖銳的話語,赫連螢暢快的大笑了起來,這話聽著太貼合自己心意了,這女子有意思。
殺手們聽著赫連螢和姒羽對話,不禁暗自戒備起來。這姒羽現在並不足為懼,隻是那紅衣女子太過莫測。單單臥於樹上卻沒被任何人發覺這一點便足以讓人畏懼。隻是作為慕家的死士,對戰這紅衣女子或許一死,但若完不成任務必定生不如死,相對於刑堂那些慘無人道的刑罰,還不如和這紅衣女子一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