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責任吧。當初他是何等意氣風發的組建起他的團隊,讓那些跟著他的人們對他敬佩得無以複加,後來那些人走了散了都不在了,他對不起那些離開的人,更對不起那些留下來的人……所以,他要更加努力支撐起這個團隊不讓它垮下來啊。”承渙的臉色一點一點陰下來,仿佛有狂風暴雨要呼嘯而出此刻已經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忍住不去說你承擔得起他的責任嗎,承擔不起趁早滾蛋。他將這層意思藏得很深很深:“你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事情,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能勝任……”
葉雨眠端起他之前為她奉上來的茶,蕩了蕩裏麵加了茶葉的碧綠色茶水:“你之前也從來沒有來過我家,可端茶送水我不覺得你這類事情做得差啊。”換一個人來說這句話,一定會說出諷刺的意思,葉雨眠說出來這句話,卻讓人忍不住的相信她是在真心實意誇獎自己。她肯定,承渙也是這類人之一,盡管那是他的錯覺。
“是嗎。”承渙用力的讓嘴角上揚,笑容看不出絲毫人為添加的成分,“那恭喜你,成為撲克黑諭團的新任團長。他的責任,由你來承擔,再合適不過。”看似漫不經心的隨口說出最後一句。
他以前從心底裏藐視葉遠書的女兒,覺得她又無腦又矯情。現在他改變了那麼一點點想法,依舊矯情隻是不那麼無腦了。他很做作很委婉的向她表示他想要團長的位置,她也很做作很委婉的向他表示,不給。他就不明白了,兩個十六七歲的青少年在這裏講話拐什麼彎抹什麼角。
這裏沒什麼好待的了。臨走前,承渙在落地窗前回首,陽光灑了他滿身,“你知道背麵那個圖案的意思嗎?”
不管葉雨眠想不想知道,他再次用力扯起嘴角,邪異爬滿他整張臉:
“所有的一切,盡收我眼底,沒人瞞得過我。”
他熠熠生輝的眸子極具穿透力,仿佛能從對視之間穿透人的心底,將他人內裏的秘密悉數解讀,使之剖開、分析、成為自己運籌帷幄的一枚棋子。
她用白癡般的一句話打亂他刻意營造出來壓迫性氛圍:“這個角度顯得你好亮!”
“亮你個大頭鬼。你父親的意思我已經告訴了你,我也沒什麼好留下來的了。你準備好履行你團長的責任的時候,來一號街找我。”他帶上門,“黑刀會帶你去的。”
窗外仍是一片枯黃,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承渙輕車駕熟出了大門。葉雨眠一抬手,茶杯撞向那副掛在牆上的照片,茶水四溢。
杯盞落地響聲清脆,照片上葉遠書的臉腐蝕了一大塊,完好的另半張臉棱角分明。
她從來不用家裏的瓷杯,因為裏麵總會放一些奇怪的東西,哪天喝茶喝到一半毒發身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也因此他們一家人都從碰酒和其他會令人頭暈眼花的東西。在兩個月前,父親死亡的那一晚,這些東西救了她。被人攔截下來之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