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拿著糕點端詳了一陣,隻能說明此糕點非五色齋所出,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要詆毀五色齋名聲,但是究竟是誰也說不清楚。
年曉魚也是越聽越糊塗“程伯父,你說的這個嘜油草是為何物,為何要加此物?難道這就是引起人們中毒的原因?”
程老爺搖頭“非也,恰恰相反,這種草是無毒無害的。而且隻長在京城以及附近縣城之地。是一種用來做餡的野菜。又像艾草一樣有驅邪的說法,所以當地人們喜歡在菜裏麵添加嘜油草。這種野菜不過是普通之物,想來做糕點的師傅是京城人士,所以習慣添加此物吧。”程老爺猜測道。
但是程囂墨卻不讚同“不一定。通常艾草隻在端午節掛出來,其他日子沒什麼特別之事沒有如此大麵積的使用。而這個嘜油草既然是用作驅邪之途為何不在當地的節日內使用,而如此不合時宜的用出來。想必是那人所做虧心,以此消災解難逃避責任吧。”
見程囂墨說的如此肯定,年曉魚更是疑惑不解了“你怎麼這麼肯定?你又沒來過京城怎知現在不是嘜油草?何況,程伯父可是說了,這種草可以當野菜吃。也許是那個人想拿來做糕點的餡呢?”
“非也!”程囂墨一口否定,而且幹脆利落,眼神中也帶著堅信不疑“疑點有三。第一,糕點裏的野菜是幹扁卷曲狀態。這意味著這些野菜是曬幹之後用的,很可能理解為在野菜茂盛的季節,有人拿來曬幹做存貨之用。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季節根本不是野菜生長的時候,既然不生長哪有這麼多野菜,又何以驅邪。
第二,糕點中的野菜切得十分細小,量也不多,並且是嵌在糕點皮上的。從中可以看出它是伴著麵粉一同加入的,並非是用作餡料。
第三,若是這個季節真是驅邪的時候,為何同在京城,客棧的掌櫃的不把野菜掛出來?所以綜合以上三點,我很肯定此人是因為做賊心虛怕有報應,所以在裏頭加了野菜用以安神洗清罪孽。”
“你的意思是,仿造之人做賊心虛?”李弗清問。
程囂墨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那就好辦了。”年曉魚忽然興奮起來“既然此人這麼怕報應,隻要我們找到之後稍加嚇唬一定能讓他全部招出。比以往那些壞蛋可是容易對付的多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程老爺保留看法“此人模仿能力如此高強不是京城有名廚師就是糕點鋪子的當家人。我們根本弄不清楚。如果說那個擺攤的小販是受人指使的話,他是否認識幕後之人,又或者他會不會是那個做糕點的師父?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又如何輕易的嚇唬。萬一弄巧成拙反而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越是仔細分析越是覺得此案子並不那麼簡單,程囂墨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他們已經掉入別人的陷阱而且會一步步越陷越深。幕後之人設計的很是巧妙,若是不查清此案意味著五色齋的倒閉,若是查清了此案就意味著又入了一個更深的陷阱。
冥冥之中,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程囂墨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牙齒不自覺地咬著大拇指,眼神也忽然變得深不可測。年曉魚很想從他身上探知些什麼,但是這雙深邃的眼睛如同一塊吸鐵石,越是看越是被他吸住。
最終還是李弗清打破了詭秘的氣氛“我看不如想法子找找那個攤販吧。他是關鍵人物,找到他便可順藤摸瓜。”
“對,我覺得弗清說的極有道理。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這個了。”程老爺同意。
年曉魚也不反對,程囂墨也跟著去了。未免父親出事,叫他留在屋裏頭。他們三個人尋找已經足夠了,不需太多人幫忙。
三人立刻出了客棧,到處尋找。但是這攤販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竟然了無蹤跡。程囂墨畫工極好的,憑著驚人的記憶力畫下此人模樣。帶著畫到處問人,也問了昨日的受害者,但他們都表示不知情。一人透露此人聽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此外就再也線索。
三人找了大半天也沒個線索,反倒是累出一身汗,無法,隻好就近找個茶館坐下歇會。
看著漫無目的的尋找,年曉魚忽然有些泄氣了“哎,怎麼辦?他不是本地人,也就意味著我們的搜尋範圍有擴大了。程伯父說過,京城附近的城鎮都有這種野草,我們是否要在其他城鎮上找找?”
李弗清也無奈了,似乎這個法子最有效了,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把所有長這種草的地方都翻個遍也是唯一的法子了。隻是就三個人搜索這麼大的地方好像挺困難的,久而久之也是把耐心都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