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荒謬!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男女分工雖各不相同卻又陰陽互補,這才形成了現在和諧穩定的社會。如果一個女人仗著自己有點小心思就妄想幹男人活的話,長此以往,男女陰陽豈不是亂成一氣?”
“女人就是女人,就得窩在男人背後乖巧的侍候著,這才叫女人!”
“今天我們漠視了女人能拋頭露麵出來開店,他日誰家女人厲害了是不是還想當家作主?是不是還想進朝為官?是不是還想一統……”
“天下”二字在看到太子的時候及時吞了下去。
但周圍眾人又如何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封建社會的男權思想一出,有幾個站在蕭之夭方麵的年輕人們也啞了。畢竟還是男人,吃女人做出的好吃的可以,但隻要一想到頂頭上司也有可能是女的,這感覺可就不怎麼舒服了。
一時之間,嘲諷,指責,唾棄,不恥的目光都投向了蕭之夭。
曾經在皇宮的全員排擠一事跟這一比,竟是不叫事兒了。
趙祈赫隔著花海和人群遙遙向蕭之夭一揮手,轉身離去,沒帶走花和牌匾。
帶那麼多花來就是為了做大聲勢逼蕭之夭出來現身,她現身就會得到牌匾,牌匾到手就會印證她才是灝記有實權的老板。
一個已婚婦人開個小店維持生計,大家還能接受。但如果是走到了所有商人的麵前,儼然一副領頭羊的架勢的話,嗬嗬,那可有得受了。
你有賺錢妙招又如何?製度之下,你首先得有賺錢的資格!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的趙祈赫進了馬車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蕭之夭一行人站在原地不得不接受著所有目光和言語的暴力洗禮。
嚴絲絲都氣炸了,叉腰跳腳聽到一句就反駁一句,妥妥的英勇女戰士。可惜寡不敵眾,她的聲音都被淹沒在了“聲討”之下。
阿寧也生氣,但嘴笨,不會說的情況下便緊緊護在了蕭之夭的旁邊,以精神支持。
黃寧和宋陽早已神經繃緊肌肉虯結,隨時都能拔劍出鞘砍死這幫頑固不化的人。然而對方不出手尋釁滋事的話,他們也不能先出手,否則立場會更尷尬。
常升好不容易擠到蕭之夭的身邊,“王妃,您還是先離開這裏吧,剩下的事小的來處理。”
蕭之夭看他,“你想怎麼處理?”
“其實這種事情隻要當事人不在的話,他們自己慢慢也就散了。趕明兒王妃再出來辦事的時候小心著一些別讓人看到蹤跡,那麼時間長了也就沒人記得這事兒了。都是一些頑固守舊的人,不值得王妃花心思跟他們舌戰。”
常升其實很理解麵前這群聲討的人,想不久之前他還不是和一群老掌櫃的們反對一個女人出來領導他們?有些思想根深蒂固了,真不是一言兩語就能扳到另一條道上的。
但他們畢竟是在從商路上打磨了半輩子的人,接受新事情新思想的意識比之一般人來說肯定是要強一些的。要不怎麼說越會賺錢的商人胸懷越能海納百川呢。他們就隻有一個目的,能賺錢,有利可圖,那麼其他方麵都可以談,都能慢慢談攏。
蕭之夭在隨後的日子裏以實際行動征服了他們,他們很快就扭轉了心態一心跟著蕭之夭大刀闊斧地幹了起來。
有願意還回到原來位置的,蕭之夭就給機會回去;有的已經回不去的,新鋪子有的是,過去就還是掌櫃的。
以人為本,能力最重,蕭之夭踏實務實的處事作風非常讓他們為之折服。
看著他們一點點在振興邊家沒落後頹廢一時的盛京經濟,看著盛京商界正在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他們享受著開拓創新帶頭奮進的虛榮,自然也就忽略了蕭之夭是個女人的事情。
他們是忽略了,但不代表他們就忘了。他們的忽略不過是一種策略,一種強迫自己接受的策略,比起創造更多的利益來應該可以忽略的策略。
說到底蕭之夭是無可取代的,但如果現在真有一個有蕭之夭能力的男人話,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那個男人。
所以常升給出的解決方法也一定程度上反應了他所代表的一群人的心理,那就是他也認為女人做領頭羊這種事情是不好接受的,甚至是不能接受的,那麼還是別浪費時間去扭轉了,咱就悄悄賺錢得了。
嚴絲絲暴怒,“常掌櫃你什麼意思?是要讓王妃夾起尾巴來做人偷偷摸摸賺錢嗎?憑什麼!我們王妃哪裏見不得人了?我們一沒偷二沒搶正正經經做人,正正經經賺錢。王爺對於王妃的拋頭露麵都是大力支持,你們有什麼資格嫌棄王妃是個女人?!”
阿寧很悲傷,“就因為王妃是個女人嗎?可你們哪個不是女人生出來的?你們大把大把賺錢的時候怎麼不嫌棄王妃是個女人?你們吃烤串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怎麼不嫌棄王妃是個女人?你們太欺負人了!”
還就是欺負蕭之夭了,但不是人欺負,而是這個時代在欺負,這個時代的製度在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