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崇敬還有,憐惜。
這麼多年了,原來一直沒有變過。
許襄緩步走著,直到繁星滿天,守宮的侍衛委婉的提醒他,要關城門了。
他朝著侍衛笑笑,逐步走進了一直徘徊卻不敢進去的地方。
夙夜給卿雪的地方條件並不差,雖說是幽禁,卻並未限製她在宮殿的自由活動。這裏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與在溪殿南一樣,並無苛待,但許襄還是覺得,這裏的光線還是有些暗了。
許襄推開房門,裏麵的主人似乎並未感受到有人進來,許襄頓了頓,腳步又輕了輕。
卿雪正撐在桌子上假寐,兩頰之上有淡淡地紅暈,此時正是三月,春寒未褪,這樣下去,勢必會得傷寒。
許襄指尖運了靈力,提起了一點力氣。他忽然之間就笑了。
他撐著一點力氣,將卿雪輕輕抱起,慢慢放至床上,將被子慢慢拉開,鋪平蓋至她的身上,不讓一點風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靠在床簷邊微微喘氣,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
他看著床上睡得正安詳的卿雪,伸出蒼白的手指將她蓋住眼睛的頭發撥了撥,而後,輕笑著微微開口,“卿卿,這剩下的路,襄哥哥不能陪你了”,他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晶瑩,用輕笑壓住微微顫抖的聲音。
“你要學會一個人去看風景,連帶著我的那份,一起。”
“好好練習法術,你的未來很長,不要讓其他神仙輕看了你。”
“卿卿,好好活著。”
之三
許襄說完便疾步走出了大殿。
“出來吧!”許襄閉著眼呼喚。
“呦,大祭司終於記起我了,舍得放我出來了?”許襄身後忽然出現一位少年,赫然是卿雪夢中的那位少年。
“當年,我施法讓你入夢,可你並未能保護她。”許襄說過已經微微有些喘氣。
少年臉色有些凝重,有些訕訕道:“雖然我是你最早的一個分魂,可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啊,說著讓我保護她,後麵又來一個那麼厲害的人,一直壓迫著我的存在,若不是那個樂師的靈力厲害,我估計死都沒辦法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許襄麵上已有些疲累,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雖說你是我最早的分魂,這麼多年,你早可獨立存在,我現在有事想要拜托你。”
那少年也難得臉色凝重起來,“什麼?”
大殿外,稷山上空的天空已經開始變紅,和七年前一模一樣。
子時一過,便是行刑之時。
許襄閉上眼睛,慢慢道:“子時之後,將她封在夢中,直到,直到一位名叫岄弦的人趕來。”
與此同時,九歌忽地一驚,她忽然之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