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長奇,連任是死黨鐵哥們。從小學到初中都在一個班級,經常在一塊抹泥撒潑的混出了交情。看完了三國演義,效仿古人,我們也荒園三結義,雖然沒有歃血為盟,可也是磕過頭的。長奇居長是大哥,我不大不小的卡在了中間,連任最小,做了老疙瘩三弟。
三個家庭的家長,當然要數我的老爸老媽最開明,第一次我把難兄難弟領回了家,鄭重的宣布:“我們拜了把子,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您們不要反對!嘻嘻,反對也沒用。”
我老媽沒生氣,反而樂了:“好啊!我為什麼要反對?白撿了兩個大兒子呢。”
長奇和連任聽了,自以為得計,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雙雙跪倒在地上,齊聲說:“父母大人在上,受孩兒三拜。”
媽媽一高興,特意做了拿手菜上來,款待我的弟兄們。
要說我老媽,那可是哄孩子高手。自從我上了高中,這個國有企業的企管辦主任,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謠言,竟提前退休,專門在家研究管起我來。這下可好,管的我一點自由都沒有了,就好象是靠在她軟軟忽忽的懷裏,我除了看書寫字,幾乎什麼都不會做。
幾年後,我和連任都上了大學,隻有長奇對學習失去了興趣,在電腦城謀到了一份職業,靠著他聰明的小腦袋瓜子,做來做去,也算是能在計算機的領域裏撲通兩下子了。直到去年年底,他自認為學會了一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手段,就辭去了原來的工作,啟動了父母的專項資金,不大不小的租了一家門麵,風風火火的自己當起了老板。
列車還沒有到滄州,長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的聲音有點沉重:“啟航,我打通了連任二叔的電話,他有消息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麼樣?為什麼關機?”
他說:“他得了肝癌,而且已經到了晚期,大夫說最多還能活三四個月。”
我驚呆了:“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柳青呢?柳青知道嗎?”
長奇說:“柳青送他回來的,開始他腹瀉不止,都以為他是腸道感染了,我還數落過他,誰知。。。。。。”
長奇的話讓我無法相信,我們都剛剛二十三歲,還沒有長大,還沒有真正意義的走進色彩斑斕的生活,人生的路還沒有開始,怎麼連任就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平時連任的身體壯的象犛牛一樣,一米七五的個頭,體重六十五公斤,要比長奇高一頭。說起話來詼諧幽默,象是機關槍掃射,外人休想插進嘴去。在一起的時候,數他最調皮,最歡實,他和長奇兩個人,我老媽也偏愛他多些。天!這是怎麼了?
“喂,喂。。。。。。”手機的那頭,長奇還在呼喚。
我努力使自己鎮靜了一下,又問他:“他現在在哪裏?可以接通他嗎?”
長奇說:“你打他二叔的電話,估計他現在還在醫院裏。”
長奇用短信發來了連任二叔的電話號碼,我的手有些抖,思儀說:“拿來,我給你撥,連任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點了點頭,電話撥通了,是連任的二叔。我說:“二叔,我是啟航,我回來了。我要和連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