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恩隻算得上一個小小的郡主,鎮國公府如今也不過形如虛設,自然不可能站到正位去,隻能遠遠跪在人群中。不過她倒不在乎這些,聽著那歌功頌德的頌表昏昏欲睡時還可以小小偷個懶,不用像言示璟他們那樣挺著腰板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都累。
也算是好久未見他了,今日倒是著了件平時不大穿的藍棕色正裝,胸口繡一四爪滕蟒,繃著張俊顏目不斜視很是嚴肅的樣子,和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
冗長乏味的參拜禮終於在一聲“禮成——”中結束,由阮華扶著沈沐恩才斜斜歪歪的站穩,腳基本已經不屬於她了,完全失去了知覺,她用力跺著腳活血。
沈沐恩未急著回自己的屋內,而叫阮華先回去自己腳步一轉去了芸娘的小院。自己賀禮還在鍋裏呢!為了做這個,她還特意早起,趕在皇後之前做好,並叫芸娘待時候差不多時拿去烘烤,才勉強趕得及在味道還沒變質之前給皇帝品嚐。
“師父,師父——”沈沐恩一進院子就急著叫芸娘,卻瞧見院子裏不隻有芸娘,還有言示璟和應允之。言示璟一見沐恩來了便打擊她,“都說了你不行了吧,還要逞能,這樣子怎麼拿給父皇吃啊。”
沈沐恩走進了才看見自己辛辛苦苦做好雕花模子的茯苓餅,烤出來雕花全部塌掉了,餅麵上基本是麵目全非了。沈沐恩當時就傻掉了,自己不辭艱辛做出來的東西竟成了這幅模樣,任誰還能淡定得了。
看著沈沐恩雙眼含淚欲滴的樣子,言示璟也慌了,趕忙站起來安慰,“哎呀,有什麼好哭的,壞了就壞了大不了重做嘛。”
沈沐恩有氣無處使,正好撞見個主動堵槍口的還不趕緊發泄一下,於是她也管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抓起茯苓餅一股腦的往言示璟身上擲,邊扔還邊罵著,“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早起來弄這個東西啊,這是說重做就能重做的嗎?你們皇家就是麻煩!憑什麼我們都要給一個人祝生日,他誰啊有什麼……”
口無遮攔的話被應允之按在嘴裏,他瞪著她,第一次惡語相向,“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也是你能說的嗎?不想活了嗎!心有怨氣也不可失了理智,這是皇宮,有什麼苦果你也得自己咽下!”
她哪管那麼多,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威脅他放手,她越咬得緊他越是捂著用力,直到當真咬破了皮血腥味在她口中漫開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在幹什麼,可是這時他的手上已留下深深的兩排牙印,源源不斷的溢出血星子。
“你這是幹嘛呀……”芸娘拿出張手帕包好應允之手上的傷口,還要說什麼被他用眼神製止了。言示璟身上還沾了好多碎屑他的懶得拍了,拉過應允之的手小心的查看著。
“對…對不起……我不是…...”語未盡,沈沐恩的眼淚就包不住了,齊刷刷的滴落下來,猶如斷線的珠串漸漸浸濕了衣衫。想說她不是故意的?可明明自己還是有意識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是控製不住情緒狠狠的咬了下去。
這邊傷勢還沒處理完了,那邊已是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啊,言示璟看著都覺得頭大,笨拙的安慰著,“你別哭了,允之也不會怪你的,至於壽禮你送不送父皇都不會責怪你的,你也不必這般傷心。”可是這越勸沐恩越是哭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