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恩眉一凝,快步上前大力將門推開,初時未見言示璟的人影,沈沐恩有些不解便進去邊叫著他,卻聽那鵑鳥戲花屏風後傳來一聲應答,便抬步過去。
“你怎麼見我不在也不讓阮華來摘星閣知會一聲,我也好快些回來。”她有意軟著聲音說著,隻上次施柳兒流產之後,除卻她病的意識不清的那段時間他們就沒再見過,她也不想兩人的關係就這樣一直僵冷著。
言示璟卻未搭話,沈沐恩嘟了嘟嘴隻當他賭氣給了台階也不知下,邁開步子要坐過去,沒話找話說,“怎麼選著要做這裏了,這屋子擺置最不好的就是這個地方,照不到光還有些潮每次我坐在這裏都覺得陰風陣陣的後背發涼。”
“秋茗,你還想出宮嗎?”言示璟沉沉的問道。
沈沐恩心一沉,人家問的那麼直白她也難得說些沒用的了,索性往桌子上一趴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想啊,每天都想,連做夢都想著出了宮之後好玩的事情。”
“那我們交換吧,你以兵符為保與我交換,等到三年之後,我讓你安全出宮。”
沈沐恩驚愕定了神愣愣的看著他,心裏涼了半截,靜了好一會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的假裝道,“什麼兵符,我都不知道你......”
他麵若冰霜冷冷的說,“秋茗,你的演技真的很爛,不要裝了,那個時候我和允之都看見了。”
沈沐恩別過臉去咬了咬下唇。“所以我生病的時候是你在我耳邊說我再不醒你就把兵符搶走這種話,嗬嗬,可是就算我現在醒了你還不是要拿走!”
“這樣的話我可沒說過。”
那就是允之,可是允之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為什麼?你一定要做皇帝,就......”
“這個問題你到底要問多少遍,你不覺得煩了我都覺得煩了。”他微微撐起身子湊到她身前嘴角帶著一絲壞笑的看著她,“秋茗,我知道你很討厭這宮裏的條條框框,那些世俗禮數。而現在我也想明白了,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討厭我,對我的態度一夜之間就變了。”
“無非就是因為我娶了施柳兒的事情,然我是曾以為你是因為吃醋難過而避我如蛇蠍,而後來我才漸漸想明白你是厭惡我身上的俗世之情,你不喜歡更不讚同我以自己的幸福做籌碼去娶施柳兒以換得一方權勢支持。”
“那現在我也與你交換,我保你出宮不必到北遼去和親,而你用兵符來換保我能借勢逼宮,這樣是不是很公平?”
沈沐恩神色微變回視著他,“你為什麼逼我?”
“說對了,我就是在逼你。”他站起身來,屋外餘光已歇屋內又未點燈,他的臉隱在陰影下顯得格外猙獰,“現在你能不能懂我的感受了?當有的事我不能憑一己之力辦到的時候,我隻是用我的身份做籌碼去交換些什麼,你以為我真的想那麼樣?誰想沉淪於世俗的泥潭裏汙了身子?別說你不屑連我自己看著都覺得不屑。”
“我們沒有義務一定要為你做什麼,所以來換吧。”他眼裏閃爍的那種光芒讓沈沐恩一怔,就像是一個齜著獠牙的魔鬼蠱惑著要讓你跳進那罪惡的深淵去。
沈沐恩不由得一縮身子有些害怕,攥著衣衫的雙手裏浸滿了汗漬。
魔鬼開口繼續蠱惑著,“承認吧,其實你心動了,看看誰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我們都是一樣的,秋茗,都是這淤泥裏的魚兒,別把自己想得多高尚了,既然都髒了何必要比誰比誰更髒呢?”
沈沐恩就像會被戳中了痛處,絲毫不受理智控製的倏地一聲站了起來,長臂一揮狠狠扇了言示璟一巴掌,那手掌與臉頰隻見激烈碰撞而發出的脆聲響得讓沈沐恩的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