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浴火而亡(2 / 2)

是誰……在哭?

冬初雪覺得頭痛欲裂,她費力地喘了一口氣,掙紮著睜開了眼睛,透過最初的白霧迷離,冬初雪看到一名嬌美的中年美婦在握著她的手嗚嗚哭泣。

“你……”說出第一個字,冬初雪就感到了一陣幹渴難受,那美婦似乎感知到了冬初雪清醒過來,漂亮漆黑的眸子驚喜地亮了起來,然後見她支吾著不適的樣子,匆匆地離開床榻去方桌旁倒了杯水遞給冬初雪。

“嗯嗯……啊……”美婦用手比劃了幾下,嘴裏嗯嗯呐呐地擠出幾個沒有意義的字眼來,示意冬初雪趕緊把水喝了。然後,她又興奮地指了指屋子外麵,就起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美婦顯然是一名啞巴,冬初雪看著她不俗的容貌和優美玲瓏的身段,不免覺得有些可惜。但是更讓她吃驚的是,她竟然沒有被那場大火燒死,而是又好端端地活了下來。

難道是那名美婦救了她?

冬初雪捧著那杯水從床榻上下來,然後環顧著寒酸簡陋的小屋。這樣的屋子,自打冬初雪出生就從來沒有見過,她是鴻儒帝師冬止翰的獨女,也是皇商世家大少爺的正妻,從來都是含金弄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冬初雪看著這簡陋的小屋,無端覺得窩心。

隻是,當冬初雪低頭想要喝一口水潤潤喉嚨的時候,她在微微搖晃的水麵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嘩啦……”

水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冬初雪目瞪口呆地盯著那碎了一地的殘片。她方才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小的水杯裏倒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樣,一張和冬初雪完全不同的臉。

一張與那中年美婦極為神似的臉,傾國傾城,卻布衣荊釵,簡單寒酸。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剛剛急忙離開的美婦帶著一名大夫模樣的男子和一名同樣穿著簡單樸素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美婦看冬初雪站在幾塊碎片中央,急忙拉著她的手讓她後退了幾步,免得劃傷了她的腳。然後回頭衝著大夫啊啊了幾聲,大夫點點頭,上前來將冬初雪推到床榻邊沿坐下,然後伸手搭上了她的脈。

半晌之後,大夫說:“啞娘你別擔心,初一的高燒已經退了,現在醒了就說明她已經沒事了。隻要日後注意一點,別再受了風寒,過些日子就沒事了。啞娘鳳娘你倆和初一說說話,我就先走了。”

叫啞娘的美婦急忙點了點頭,然後笑著送了那大夫出去。陪著她一道回來的鳳娘相貌稍微普通了些,衣著雖然樸素簡單,但是十分齊整,她看著冬初雪道:“啊呀初一,你可算是醒了,鳳姨早就告誡過你,不要怠慢了表小姐,你看你被罰在夜風裏跪了一夜,受了風寒高燒不退,可把你娘嚇壞了。”

冬初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鳳娘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不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前幾日小公子落水,害的巧娘無辜枉死不說,還差點連累了你,真是作孽啊!”

冬初雪一聽她又提起了陸天陽落水的事情,而且言辭之間似乎知道些什麼,於是她急忙扯住鳳娘的袖子問道:“鳳姨,你知道天……不,是小公子他……落水的隱情?”

鳳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說漏了嘴,急忙咬了咬唇,為難地看了一眼冬初雪,然後道:“哎呀初一,這事我也沒有看得分明,事關重大,我也不敢胡說八道啊。你看,巧娘已經因為此事被杖罰而死,我……”

鳳娘躲躲閃閃的神情讓冬初雪愈發地相信陸天陽的落水沒有那麼簡單,她死死地拽住鳳娘的袖子央求她:“鳳姨,你剛剛也說了巧姨是無辜枉死,我們怎麼能不替她找回公道呢?”

“初一,不要說傻話了,我們不過是陸府裏最最下等的粗使丫鬟,怎麼能和陸府未來的大少奶奶為敵呢?”鳳娘一下子掙脫了冬初雪的手,急匆匆地站起來,也不管自己是否又說漏了什麼,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陸府未來的……大少奶奶?

啞娘送走了好心的大夫回來的時候,正瞧見冬初雪正坐在床榻上發呆。

就在和鳳娘幾句短短的交談之後,冬初雪已經捋順了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那日她因了天陽落水早夭的事情,神智混亂之下甩開沉香而去了陸氏祠堂,結果有人卻悄悄跟著她到了祠堂,趁她傷心難過的機會,將她打暈之後放火將整個陸氏祠堂和她燒了個幹淨。

而同時,陸府裏末等丫鬟啞娘的女兒,同樣也是陸氏家養奴婢的初一因為沒有洗幹淨表小姐蕭可人的衣裳而被她的大丫鬟玲瓏當眾潑了一桶冷水在院子裏罰跪一天一夜。初一在院子裏穿著濕噠噠的衣裳吹了一夜的冷風,回來之後立即就病倒了,昏昏沉沉地發著高燒,嘴裏說著胡話,一度陷入昏迷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