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殺雞儆猴(1 / 2)

走回北院的路上,初一的腦子裏混沌一片,她原本以為啞娘和初一不過是尋常的陸府丫鬟罷了,沒想到竟然與十數年前的二夫人發狂自盡有關。

“我娘視你娘為親生姊妹,所以我也視你為妹妹。”初一還記得臨走的時候,陸之衍對自己說的話,“你美麗慧黠,能力出眾,而且又是啞娘的女兒,與當年娘親的事情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必定不能在府中安生度日的。因而,務必萬事小心。”

這是提醒?

難道說陸之衍知道些什麼?

更讓初一在意的是,十數年前二夫人風淩氏的死,以及啞娘的結局,讓她感到十分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不久之前冬初雪的意外死亡和沉香的結局似得。這隻是一次巧合,或者說兩者之間存在著什麼聯係?

而且啞娘為何會忽然失聲,真的隻是因為目睹了風淩氏觸白璧而亡,大受刺激?又或者是她看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不得不以裝聾作啞來自保?

初一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從來都不了解這座大宅,就像她從來都不曾了解過陸之遠一樣。要想在這座大宅裏活下去,甚至於活得精彩,她恐怕要付出更多的代價。不過,她還怕什麼呢?自嘲地笑了笑,她已經真正的一無所有,輸到了盡頭,就隻剩下贏了,而且她隻能贏!

回到北院,啞娘果然在門口焦急地等著她,看到她回來二話不說就拽著她往屋裏走,鳳娘和鳳仙已經回去了,啞娘將她一把摁在椅子上,將她劃傷的手掌攤開,那裏早已止血凝固,啞娘還是不放心地給她擦拭幹淨,敷上了藥。

“娘,我今天見到二少爺了,他的腿受傷了就會血流不止。”初一邊說著邊觀察著啞娘的表情。

啞娘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頭垂地更低,這種掩飾躲避的神態讓初一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是,啞娘很明顯什麼都不想說,初一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追問。

第二天天一亮,三夫人的貼身丫鬟鴛鴦就過來請初一到西廂去見三夫人了。初一跟在鴛鴦後麵,一路上鴛鴦領著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讓初一預感到跟隨三夫人學習打理米莊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果然,初一剛一進到屋子裏,就聽到三夫人木氏一聲斥罵。

一隻精雕細刻的鏤金白玉淨水花瓶照著初一的麵門就飛了過來,初一急忙往一旁閃避,不料卻被身旁的鴛鴦嫌棄地推搡了一把,她的雙腿踉蹌,沒有站穩,便一下子撲在了碎裂的淨水花瓶的渣滓上。

鮮血淋漓,初一沒有喊痛,咬著牙站了起來。

“哎呀,是初一嗎?”三夫人木氏衣著華貴精致,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走了過來,“真是不好意思,我方才教訓這個不懂事的奴才,失手將這個鏤金白玉淨水瓶給砸了,沒有傷到你吧?”

虛偽的笑意,初一心中明鏡似得,但是對方是三夫人,她便隻是搖搖頭:“奴婢沒事,有勞夫人關心。”

一旁的鴛鴦此時忽然開口:“夫人不必對一個五等丫鬟道歉,何況是她自己不小心。”

三夫人木氏笑著責怪了鴛鴦一句:“你這家夥怎麼說話,我平時教導你要與人為善,你都忘記了?”

鴛鴦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木氏看了她一眼,然後親自領著初一進到裏麵。初一恭謹地跟著木氏,在裏麵的地上看到跪著一名瑟瑟發抖的小丫鬟。

木氏看出了初一的疑惑,對她解釋道:“這賤婢是被你頂替掉位置的原庫管丫鬟蘭心,大夫人提攜你也是因為她監守自盜被發現了,庫管丫鬟有了一名空缺,恰好讓你補上。”

蘭心可憐兮兮地跪在地上,對著木氏便是一陣求饒:“三夫人明鑒,奴婢一直跟著三夫人恪守本分,即便是被大夫人提拔做了庫管丫鬟也不敢忘記三夫人對奴婢的恩情,奴婢真的沒有偷竊大夫人的金簪,請三夫人為奴婢做主啊。”

三夫人嫌惡地瞥了蘭心一眼,伸出腳來將她一把踢開,然後厲聲斥道:“不要臉的東西,別以為口口聲聲說你忠心於我我就會可憐你,這大宅裏誰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狗?想利用你曾經跟過我的事情來刁難我,我倒是要看看最後誰吃這個啞巴虧。”

蘭心痛哭流涕,衝著木氏一直磕頭認錯,初一能看到她的額頭紅腫不堪,不過木氏顯然是不為所動,甚至於臉上漸漸流露出不耐的神情,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對著蘭心道:“你不用求我了,身為庫管丫鬟監守自盜,而且贓物被鴛鴦當眾搜出來,可謂是人贓並獲,大夫人要用家法處置你,我救不了你,更不會救你。滾吧,別汙了我這西域進貢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