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看著陸之衍露出無奈的表情,隻好安慰道:“肯定能找到的,不如等府裏的那白胡子老頭回來了,再問問,倒是我現在手裏端著的這碗藥,是什麼?”那白胡子老頭,也就是陸府裏最年老的人了,初一生前也同他打過交道,自己懷孕被何大夫稱為很可能會流產的時候,正是那白胡子老頭重新診得脈,花了不少時間配好的藥。
“這個,是大夫人這些日子一直送來的補藥,要求每日喝三次,可以滋補身子。”陸之衍麵無表情地說道。
初一聽此,便有些緊張了,“那你喝了沒?”大夫人若是真的想讓陸之衍好的話,何必要和那假神醫王二勾搭在一起?現在,還要送補藥過來……
“沒喝,雖然無毒,但是裏麵摻了不少至陰的藥材。我若是喝了,身子定會更加虛弱。”
是嗎?全陸府的人都知道陸之衍命不久矣,就在這時候,為何大夫人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是有這樣地疑問,倒不如說,大夫人為何會對陸之衍如此,對於一個陸府從來不爭權不爭勢的二少爺,鬧出假神醫的事情之後,還要對著陸之衍這樣趕盡殺絕?
“那藥倒了吧,我得拿著回去了,呆在你這裏太長時間,也會有些奇怪。”初一見著門前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動聲色地對陸之衍說道。
陸之衍聽此,舉起碗來的時候,正對著窗外,那碗裏的黑色藥汁全部到了窗外。
初一拿著藥碗回去複命,走過陸之衍屋子門前的時候,終於看清了那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女子,她見著初一盯著她看,便也盯著初一瞧。
“還不快走?”過了幾秒鍾,就聽那女子如此說道。
初一也不想同她說什麼,隻是在初一離開的時候,那女子哇哇大叫了起來。
“蟲子,蟲子!”
在初一出門之前,陸之衍偷偷地便把一個東西塞到了她的手中,那東西還在動,撓得初一的手心癢癢的,初一張手一看,竟然是個甲殼蟲,陸之衍給她這樣東西的原因也很明顯。
隨後初一故意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鍾,迅速將那蟲子扔在了那女子的身上,然後離開,那女子這才發下自己的皮膚上麵癢癢的,一看,竟然是個甲殼蟲,慌亂地大叫起來。
初一端著碗準備回到煎藥房的時候,秋桐又塞給她一樣東西,初一奇怪地看著那用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些藥粉……
“大少奶奶說了,這東西下在三夫人的那藥裏,能讓三夫人頭痛病犯,臥床一段時間,這也就是一個叫白雲的丫鬟正煎著的藥,你有兩次機會下藥,若是沒有辦到,就不要怪罪大夫人不講情麵了。”秋桐笑著說道。
初一點頭,又是下藥的把戲,看來驚蟄嬤嬤是故意將自己分到煎藥房的。
有兩次機會,還是頭痛犯病的藥……說起來,初一一瞬間便感到有些奇怪了。
回到煎藥房的時候,那群聒噪的丫鬟們見著初一,也不大理會,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我聽說啊,陸老爺竟然把陸府女主子的掌權地位交給了三夫人,體貼著那大夫人的身子。”
“大夫人掌權好長一段時間了,要不是大夫人之前出了那等事情,哪會讓三夫人這樣狠毒的小妾掌權?看來,這陸府不是要變天了?”
“三夫人的手段也實在狠,聽說有些個丫鬟在她底下待不到一天,就會離開。”
這些聒噪丫鬟裏的討論,倒是有讓初一在意的地方了,現在陸府的女掌權者,已經是三夫人了嗎?怪不得,會這麼迫不及待地讓秋桐給我藥,下在三夫人的補藥裏麵。若是三夫人身體這回出現了什麼事,大夫人又恰好表現出身體好了大半的樣子,掌權的地位還是有可能被奪回去的,不是嗎?
接著,有一個丫鬟見著初一沒事做,又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笑著說道:“好好做著,新人。”
初一回以微笑,就是因為她先來的,才會有這樣的待遇,看來後來這裏倒也是眾人暫時奴役的對象,之前作為三等丫鬟做事的時候,倒是沒有這種排擠,也是由於工作安排不緊密不固定的原因。
“初一,我這裏你也看著啊。”一個小丫鬟見著初一坐在旁邊,又將自己的藥壺交給了她,初一拿著兩把扇子扇著藥壺。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之前的那丫鬟也走了回來,打開藥壺,發現裏麵的藥已經煮幹了,頓時臉色變了。
“怎麼回事,讓你做個事情,幫個忙也這樣?”那丫鬟滿臉怒氣地說道,這可是給大夫人送去的補藥,大夫人現在身子不大好,每日都要按時喝藥,這要是給大夫人知道了,這藥煮成這樣……
初一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丫鬟,將扇子塞在了那丫鬟的手裏,“這藥是你讓我煮的,你也知道我是個新人,沒做過這種事情,你自己不見了蹤影,回來之後,就知道苛責我,要是我同著驚蟄嬤嬤說明的話,我們兩個肯定都要受罰,但是誰受罰更重。姐姐,我想你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