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麵前的男人卻彎起了眼角。
“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想靜靜。”
傘顏看了看垂地而起的玻璃門窗,透過薄紗的窗簾,隱約能看到裏麵的歌舞升平,華彩熠熠,觥籌交錯,各個軍界的領袖人物也都神采飛揚,麵上是標準的上流社會飯局臉。
“你不喜歡裏邊的氛圍?”
男人似乎看出了傘顏的心思,反問道。
“也不是。”
她搖了搖頭,說不上來的喜歡和討厭,這是資格的問題,她還沒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生活方式。
男人的眸子輕微掠過一道光,看著麵前嬌小的女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從自己的角度看去,女人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眉眼如畫。
冬天的雪花掉落在她的發絲上,盡顯她頭發的烏黑,男人晃了晃神,伸手主動將她額前垂下的發絲撩起。
“你幹嘛?”
傘顏警覺性的後退了一步,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下了手。
“對不起,你頭發這裏有雪。”
他拉住傘顏的手臂,兩人一起往房簷下靠了靠。
“謝謝。”
傘顏又覺得自己失態了,明明對方是好心,是她想多了。
“這個!!”
突然,男人的眼睛變亮了一些,他看到了傘顏的脖子上那條六角芒星的項鏈。
那顆墜子在雪天更顯得透亮。
他的神色也由剛才的玩味變得嚴肅起來,看著那條鏈子,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這個項鏈是你的嗎?”
“嗯。”
傘顏點了點頭,這個項鏈是她年少時,一個男孩送給她的。
之後她一直將這條項鏈珍藏,今天要不是穿裙子,她也不會把它拿出來戴著。
“你怎麼會有這條項鏈呢?”
“我…”
突的,傘顏的目光呆住了,她看到了玻璃窗後麵正往自己方向走來的人,那人的目光如寒冬的冰塊,正一步步浸涼著她此刻鮮活跳動的心髒。
男人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傘顏隻覺得自己此刻如同被人鞭屍一般。
易可卿毫無情緒的臉,正向自己貼近,他的樣子冷酷極了。
傘顏的額角輕輕凸起,心跳也快速飛漲,如果讓易可卿產生了誤會,後果不堪設想,他會把她生吞活剝的。
“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傘顏尷尬的對著麵前男人一笑,轉而走到了另一個方向,這裏有一條長長的樓梯,樓梯上已經落了雪。
她一步步朝前,腳步聲清脆,卻為了掩飾自己,她盡量不讓腳下產生回音。
這條樓梯能通往會廳側門口,到了那裏她再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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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在這裏。”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傘顏驀然回頭,麵前的男人再次讓她臉色慘白起來。
如果說看到易可卿的時候,她有一種心涼的緊迫和壓力,那麼看到麵前男人的時候,她的瞳孔裏則充滿了恐懼。
是珀將軍。
傘顏望著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在光線並不強烈的樓梯處,正瑩瑩發亮,充滿了銳利。
“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關於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