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日,雨晴了。
春天的陽光撒在大地上,易宅祖陵看過去,草木青翠,山野之間,有燕子歸來的低鳴,一陣一陣。
躺著傘顏的木棺已經被釘住了,這是上好的紫檀木,也是易可卿專門差人為她打製的。
易可卿比其他人都早來了些時間,他挪著步子走到了棺材跟前,指骨分明的手在棺蓋上一遍遍撫擦。
“顏顏,以後每一天我都會陪著你,帶著雪泣一起,所以你也不會感覺到孤獨了。”
“我知道,你怕黑,也怕一個人,所以等我把事情調查清楚了,我就在這周圍找一棟房子住下,以後哪也不去,就待在你身邊。”
“顏顏,雪泣越來越乖了,等他百日宴的時候,你來看他好不好。”
雨過後的櫻花掉到了棺蓋上,易可卿輕柔的將花瓣撿起。
“我知道你喜歡花,以後我每天都會在你的陵前放一束花的,這樣每一天,你都能聞到好聞的花香氣味。”
易可卿蒼涼的笑了笑。
突然,他一個力道,直接將那隻木棺抬了起來。
然後一步一步的,往台階上走去。
“我還沒有背過你,沒想到這一次,我背著的,是你的棺材。”
易可卿自言自語,空氣裏一片哀傷。
終於,到了那個要下葬傘顏的墓地跟前,易可卿將棺材放在裏麵,他的力氣在這一刻,好像增長了好幾倍。
明明是沉重的木棺,他硬是抬著棺材爬上了千層台階。
而後,男人戀戀不舍的將土堆到了那陵穴之上,他辦好了一切,易家人才悉數到場。
“可卿,你的手怎麼了?”
葉美芳大喊一聲,她知道自己之前用玻璃杯砸到過一次易可卿,可現在,他手上的疤痕更甚,躺在掌心中,而他的雙手滿是紅色的劃痕,葉美芳又看了看易可卿衣服上沾染的土灰,怒目道,“你該不會親自把她的棺材抬上來的?這種事情很晦氣的?你不懂嗎?”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易可卿冷漠道,他看著葉美芳的眼神無比冰涼。
在她身後,是易仁山與易正軒,他們全身黑色孝衣打扮,易可卿隻覺得諷刺。
這些人,在傘顏活著的時候都沒有好好的對過她,現在人死了,他們倒一個比一個積極。
“可卿,你媽也是為你好,你願意牽扯與糾纏的女人,是一個死人。我們不想她的晦氣影響到你,這點事非你都分不清嗎?”
易仁山冷冷的教訓,易可卿不以為然。
“說夠了嗎?說夠了你們就走吧,顏顏她,根本不需要你們來拜祭,你們太吵了。”
“你…”
葉美芳氣的鼻子都歪了。
她看著易可卿現在這種不爭的樣子,內心多處翻湧出憤懣。
“她的死,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如果讓我查到她的死跟你們任何人有關,我也會血債血償。”
“可卿,你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女人麼?你還要為了一個女人來對付自己的家人嗎?那女人到底用了什麼狐媚的妖術勾引了你!”
易仁山再次發問,可他的所有神色看在易可卿眼裏,都那麼讓人厭惡。
“父親,你沒有資格批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