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鄒步彩就拿魔術團給他的獎賞付了租金,暫住在一家小的旅館裏,白天到街上溜達,晚上回旅館睡覺,倒也蠻有規律的。
卻說這一天,鄒步彩惶惶惑惑地行走在大街上,正愁慮糾結之中呢,突然,前麵傳來一陣喧鬧聲,循聲望去,前麵不遠的弄堂口,圍了好多人。
鄒步彩也正無聊著呢,便也湊了過去,透過人群往裏一看,不由得驚詫萬分,那個被人反手押著的人竟然是偷了他銀子的劉三?!
謝天謝地,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鄒步彩是既驚又喜,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快步衝上前去。
此時的劉三,頸項上掛著一隻小的柳條箱子,腳下亂糟糟地攤著一片煙土,他低垂著頭,眼睛無神地盯著地麵,緊張地喘著粗氣。這時,他已經被人用麻繩綁了起來,經人一推,那隻小小的柳條箱子便在他的胸前晃過來蕩過去的。
鄒步彩看了都覺得難受,他輕咳一聲,也不由自主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頸,然後,便大踏步地衝過去,撲向劉三,揮起拳頭就打。
“你是何人?怎麼攔著一個犯人就打?你跟他有什麼瓜葛?”押解劉三的左邊的那個大漢托住柯寒的手臂,嗬斥道, “不要妨礙了官差辦案!我們兩個是京城的便衣捕快,跟蹤這個劉三多日,今天終於捉了他,正要押回大理寺審理呢!”
鄒步彩一聽才知,原來,劉三是被京城有名的便衣捕快緝拿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就是名聞遐邇的,素有最佳搭檔之稱的京都第一捕快李瀟和張嘉棟!
這是好事啊!鄒步彩大喜,趕緊朝那二位捕快躬身施禮,回道:“我與這廝是老鄉。幾天前,我請他辦事,不料,卻被這廝騙了!他吃了我的不算,還偷了我所有的積蓄,逼得我走投無路了,幸虧有人幫忙給了些銀兩,我就在京都守著,看他還出不出來?不曾想,今兒個就碰到他了,怎麼能輕易放過?二位神捕,真是京都民眾的福星啊,真不知如何感謝了!草民唐突,貿然過來,隻想讓他交出我的東西,情急之中,衝動有餘,打擾之處,懇請捕快原諒!”
大個子捕快略一點頭,沉吟道:“哦?原來又是一個受害者啊!我們當你是他的一個賭友,前來討債了。”
另一個捕快推了劉三一把,也跟著罵道:“這貨色,仇家還會少嗎?”
“敢問二位,這個劉三,這會兒又到底犯了什麼事?”鄒步彩急急地問那捕快,不忘要追回自己的銀兩和綢緞以及人參諸多物件,遂又跺腳吼道,“我要問他討回我的銀兩!那可是我的救命錢啊!”
“我們倆盯著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甚至幾天前,劉三受邀前往‘太白酒樓’的事,也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呢!”倆捕快見鄒步彩急成什麼樣了,便安慰道,“不過,今天總算將他緝拿歸案,對你們,對朝廷,便也可有個交代了!”
“‘太白酒樓’宴請的事,你們都知道?”鄒步彩有些憤懣,“那你們為什麼不捉了他?害得我也被騙?”
“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如何捉他?怎麼,那天宴請的事也與你有關?”大個子捕快問道,“哦,那麼,你不妨也隨我們一起去大理寺做個見證,倒也省得我們四處收集證人和證詞呢!”
“能驚動大理寺的案件,不會是小案件!這個劉三,竟然有這般牛叉?”鄒步彩撓了撓頭,有些驚訝,想想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比這更重要的了。而把自己的經曆講出來,當做證詞提供給大理寺,或許對整個案件的審理會有所幫助。
故而,對於捕快的邀請,無需推托,鄒步彩便也欣然應允,隨他們一起,押著劉三,往大理寺去了。
據史料記載,在古代,凡遇到重大案件,唐製由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侍郎會同禦史中丞會審,稱三司使。明、清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會審,稱三法司。決獄之權三在刑部,但大理寺不同意時,可上奏再裁。大理寺卿官職,隋初為正三品,煬帝改從三品,唐同。明、清均為正三品。可參與朝廷大政會議。清光緒二十四年(1898),一度並入刑部。
隨捕快一起來到大理寺,那裏早就有人守候多時了,大理寺卿一臉端莊,已然坐在了大堂之上。
鄒步彩很煩這麼多的程序,便留在大廳之外,他自覺地閃在旁邊,等候訊問見證時再進去,直麵對簿。
這時,就聽見大理寺卿大喝一聲:“劉三,你身為鄭王爺府中的一名家奴,不好好司職,竟然內外勾結,販賣毒品,將你捉了個現形,焉敢不服?”
大理寺卿的這一聲斷喝,十分幹脆利落,絲毫也不含糊。
候在外麵的鄒步彩聽了這聲如洪鍾的訊問,猶自憐惜,倍感慚愧,就如同被人在臉上扇了一巴掌。心裏想道:哎,堂堂的一個大老板,竟然被一個小傭人耍了?若是傳了出去,還有何顏麵見人?所謂的“官路通”,其實就是一個癟三,充其量就是一個王爺府上的一個傭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