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道,“過來墨兒,這有你的位子呢?”
他瞥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搖搖頭。
我道,“你過來,坐姐姐身邊。”
他怔了怔,還真的走了過來。
我摸摸我旁邊的大紅板凳,作了個“請”的姿勢。墨兒又不動了,隻是直直盯著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了,指著我的腿道,“我要坐這。”話一出,語驚四座,我倒是爽快,拍拍大腿道,”墨兒上來!”,前世我抱著我親弟曾一起睡過覺,這孩子坐坐腿也無妨。
不料師父看我的表情倒是毛骨悚然,他輕咳,“知景,你這個年齡……”
“快十七了,馬上要嫁人了是吧。”我道,這話聽他們扯了七七四十九遍了,怕是再扯一遍可以成為永世魔音,在清晨醒來的第一秒魔性地無限循環。
“咳咳,男女授受……”
我道,“墨兒是個孩子……”
“咳咳……”師父看著眾人的目光聚在我們倆身上,拉拉我的袖子,湊到我臉前小聲道,“其實這孩子的來曆是……”這時墨兒直接推開師父,一屁股坐在我身上。
我也著實一驚,不過身上的少年又白又軟,手感挺好,我放下心來,右手輕輕地環住他的腰。
師父不準我抱男孩是有道理的,煙沙國男女關係甚是微妙,雙方同居一室分床就行,男女之間也可以十指相扣雙手相合談談自由戀愛,總之來說風氣還算是開放,但就是有一個天大的禁忌,及笄年華小家女子不可碰觸比她小的貴族男子,聽說是為了防止姐弟戀。話說這個律令還是當今煙沙聖上月子涵親自頒布,民間小道消息說月子涵迎娶前皇後落黛後生活不滿,不久,月子涵便昭告天下誰都不準搞姐弟戀。想到這裏,我不禁覺得這位聖上實在厲害,實在小氣,實在個性!
卻不知道這一坐就坐出了大問題。
我不經意瞥了瞥白楚之的方向,發現他的臉像便秘一般,青一陣紫一陣的,著實變化多端。
這師兄一直都是個怪脾氣,我沒多在意,給墨兒舀了幾個肉圓子,然後自顧自地吃東西。
“劍兒。”白楚之突然喚著我的名字。
我抬起頭,周圍的人也齊刷刷抬頭,目光落在我身上,雪兒和月畫則微支著手臂,一臉打趣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繼續扒幾個圓子到嘴裏。
白楚之起了身,走到我身邊,抱起墨兒把他放到一邊,不由分說竟抓起我的手腕向門外走去。
出了門,我抽出我的手,滿臉堆笑道,“怎麼了,師兄?”
白楚之看了我大半天,道,“離那孩子遠一點。”
我道,“他不過是十三歲的小孩罷了,白兄何必過意不去呢?”
他冷了臉色,“你不能抱他。”
我道,“白兄你也有妹妹吧,如果妹妹坐在你腿上,你會介意嗎?”
哪知此時白楚之神色一變,眼神鬱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走回屋去。
我不知道他著了什麼道,從那以後便再也不理我。
想到這裏,我看了看眉頭緊皺的白楚之,歎了一口氣。
白楚之突然道,“你過來。”
我一驚,想這倔脾氣師兄腦袋終於開竅原諒我了,頗為歡喜跑過去,”楚之兄……”
他看了看我,手指微彎,把衣襟扯開了些我驚悚地被嚇了一跳,看到他胸前袒露的大片肌膚,有些尷尬道,“如何?”
“幫我看看傷口的愈合情況。”
我把臉湊過去,觀摩了他左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接了淡痂,又看了看傷口旁的又白又滑的少年肌理,不由吞吞口水漫不經心道,“我看傷口……”還沒說完,他突然向後挪動,我由於重心不穩,一瞬間身體不由往前傾去,不偏不倚,正好壓到他的胸口上。
我抬頭,一臉媚笑,他似笑非笑。
我道,“白兄,哦,不,白大人,這絕對是個誤會。”說罷,兩隻手壓著床,撐著身體,掙紮著起來,這時右手忽被抓住,我又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趴在他身上。
我被折磨得夠嗆,道,“白兄你心胸寬廣,也別捉弄我了。”還沒說完,他身體一側,烏發墨絲拂過臉頰,淡淡的皂角香撲入鼻翼,我一怔,雙手不能動彈,比棉花糖還棉花糖地被壓在身下。
白楚之睫毛長翹,近得快觸到我的眼瞼,瞳孔空澄,比水晶還透澈幾分,鼻梁挺挺,嘴唇薄抿。
近近一看,這家夥還真是好看得不像話,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花燈會上那位公子的臉。
雖說和空骨公子還是有些許差距,但也算是極品中的極品,我心裏默默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