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斂影道,“太子不會濫殺無辜。”我一震,幹笑,是不會濫殺無辜,是嗜血成性了。
我道,“太子的臭名可是民間遠揚,誰會吃飽了沒事冒著欺君之罪說太子的壞話。”說完後看了看雲斂影一眼,不知是否看錯,他臉色竟有些發白,不過僅僅維持了一瞬,雲哥哥又是滿臉和煦,“無論怎樣我還是保護小景的。”
在天子太子麵前百姓命同草芥,哥哥又有什麼能耐能穩得住太子。我默然,算是結束了這對話。
雲斂影是個人物,帶著我穿過重兵把手的東宮後,把我安排了一個住宿後人影又沒了。
沿路上我也問清了這位新哥哥的身份,他是太子引薦的禦史中丞,經皇上提拔,掌管宮廷藏書之處。得知他的身份後我便來勁了,叫他去藏書閣給我帶幾本這朝的野史看看。雲哥哥答應此事,但說緩些時日才能把書送過來。
其實在太子東宮挺有講究,氣勢恢宏,布局精美外還有些專門豢養門客的休息所,我就被暫時安息在其中一所。雲斂影告訴我那日把我劫出儒家監獄罪罰不重,我問了緣故才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皇帝月子涵下令通緝我卻沒有關押我的意思,儒家關押我純粹是自作主張,濫用職權。聽了這句話後我也是氣憤非常,奈何人家家大勢大,權傾煙沙,再多的怨懟也隻能吞入肚腹,吞聲忍氣。一想到他們居然私用刑法想要把我押上刑場斬首示眾這事時,我又是恨得咬牙切齒。雲家和儒家恩怨絕對不簡單,我和儒家的梁子結定了!
其實我也真夠憋屈,爹爹與娘親偷閱風月誕下哥哥這件事不為人知,所以雲斂影可以安安心心當他的禦史中丞,而我便不同,搬到太子宮暫住便惹來了一大批聒噪蜂蝶。
就那今天剛剛起床之時發生的那件事來講。我梳了妝,穿上綢裙出了門後就撞上了一個妖裏妖氣的人。
鉛華敷麵,螺子黛眉,絳紅點唇,特別一朵落額梅花,不偏不倚,花色初新,銀鱗光伏了額心花鈿,映著一張白色小臉,嬌媚無比。我道這是誰家的小姐,竟然如此媚騷,比起白雙雙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方道,“哎喲喲,這不是雲斂影家的青梅竹馬小妹?”話音剛出,我左半邊臉抽搐起來,什麼叫青梅竹馬。不過聽這音色,這姑娘的嗓子也太粗放了點。
這時他身旁居然竄出一個小童附和道,“僅是為了滿足雲斂影那家夥的要求,太子殿下便出了令牌幫他救出他家小妹。”那妖氣少女打量了我一眼,道,”和雲斂影那家夥真是相似幾分,鳳眼薄唇,活脫脫一副薄命相。”
我的牙齒開始發酸。卻聽她繼續道,“話說殿下又去哪了?”
那童子期期艾艾道,“稟告雨妃,東華殿上。”
那叫雨妃的人物聽完此話後眉角緊蹙,深深瞟了我一眼,道,”那雲斂影那來這麼大的忍耐,長得耐看卻也不及新月閣那位,我實在不懂他怎麼套住殿下的。”
童子道,“新月閣那位才是高明,脾氣雖強但也最能吃香,殿下表麵雖歡喜雲斂影,實際上最愛及並最想上下齊手的還不是他。”言罷,那妖氣女子居然猛地摑了那童子一掌,一氣嗬成的動作竟比我還要霸氣三分,道,“大言不慚,殿下最厭惡的是那落魄的主了。”
那童子捂著臉有些委屈道,”雨妃教訓的是,但小的聽別的小官們道那家夥風流成性,竟套上天下第一美人雪鴛聖人,人稱落鴛公子。”
雨妃驚詫萬分,冷聲道,“太子可知?”
“那也隻是傳聞,被太子知道可不是要將他剝皮抽骨,淩遲四千刀才解恨!”
聽到這句話我又顫了顫肩,今天這兩人叨得真多,深宮六院密事叨個不停,還叨得如此重口味。想到這裏我又回想了一下剛剛他們說的話,心中豁然明白了個一二。
這時那童子突然驚呼,“那不是那求鴛公子。”說罷,指向花園遠處一條小徑,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向那裏,一公子正向我們的方向走來。
那雨妃又發話了,“想必我們剛剛說的話姑娘都聽到了吧。”我很坦白地點點頭。
“那在下要求你做件事可否?”我頓了頓,道,“什麼事?”那雨妃陰惻惻一笑,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筆和紙條,在紙條上寫了幾字後遞給了我,“我和那公子有些恩怨,不方便把這紙親手交給他,倒是麻煩姑娘你了。”我沉思了半日,雖說這雨妃笑得有些怪異,但幫她遞個紙條也是可以的。
於是接過紙條 ,跑到那公子麵前,將紙條遞予他。
那公子接過紙條後拆開紙條,隨後渾身顫抖,刷得抬起頭來,看清他的麵貌後我也是驀然一驚。
他的臉慘白慘白,額頭冒汗,看清我後竟氣得退了幾步,險些癱軟下去。
我趕緊衝上前去扶住他的手道“昕遙兄……”,卻被他憤然甩開,拿著紙條顫聲,“你怎對我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