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刻,我不禁神情瑟瑟,想不到雲昕遙也這般猥瑣過。
接著翻了一麵,上麵鐫寫清秀俊雅的五個字,“雲公子日常。”。我好奇萬分,不禁細細翻閱品讀起來。
夢骨
我扶著椅,起了身。風微寒,卷起我的衣角。我的衣袍有些寬鬆,冷風就順著領口灌了進來,肋骨處驀然傳來一股鈍痛。
\"公子——\"如水擔心地喊著我,我別過頭,看著她笑了笑。
肩頭上傳來溫暖的感覺,她將暖和的大衣蓋在我身上,踮著腳為我捋了捋隱在領中的發絲。
\"公子,你大病初愈,吹不了風。\"
我搖搖頭,也沒她那麼焦急於自己的病情,在微冷的寒風中沉默了片刻,半晌,我低聲道\"太子殿下他怎樣了?\"
空氣明顯地凝重了起來,我感覺到後身人兒的沉默,解圍道,\"如水,我隻是想……\"
\"公子你怎麼還能想他!\"如水突然抓住我的衣角,以一種異常悲戚的眼神望著我,\"他可是傷你最深的人,你的胸骨便是他令人打爛的!\"聽到這句話時,我的胸口居然應景地痛起來,原來隱藏在胸口的鈍痛無比尖銳起來,我的胸腔裏的骨頭仿佛再次裂開,骨肉撕裂開來,連著呼吸竄湧到口腔裏滿滿的血腥味。我左手急忙抓住胸口,右手微微推了推如水,別過臉,不讓她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卻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蹲下身去。
\"公子……\"如水慌了陣腳,卻也熟悉了眼前的情況,拿著手絹遞給我,我顫抖地接過手絹,身體卻先發製人,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公子!\"如水的聲音拔高了三倍,連忙扶起正在掙紮的我,音調之中滿滿的水汽,“都是如水不好……”她帶著哭腔強忍著眼眶的淚水,緊接著像是抓住了一絲希望,“我去找太醫來治你好不好,他們絕對能治好你的病,我……我這就去找他們……”
“罷了。”我慢慢起了身,按住胸口,望著遠方的閣樓,說出的話仍然帶著隱約的渴望,\"太子今日還會在冷香倌召集大家賞花嗎?\"
“公子你不要再想太子了,是太子害你成這樣啊!”如水抽出手絹,這回不是遞給我,而是揩揩她臉上的淚水,我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執拗地看著綠樹掩映之中,臥躺在清渠上浸潤著晨曦的光暈,淡淡飄出冷香暖玉生煙與隱隱絲竹聲融在一起似絕妙水墨畫的閣樓。
沒用的。
我用手指摩娑著胸口,隔著單薄的衣衫裏那略微凹進的傷痕深深地刻在指腹的感官上。
我閉上了眼。
已經晚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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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喪失世上唯一的親人時,是我十歲的時候。
那時我的爺爺剛剛離開我,十歲的我應該非常傷心,抱著他的棺木好好哭一場,但是我沒有,因為爺爺在臨終前告訴了我一個殘酷的真相。
我依舊記得我驚慌失措地處理了爺爺的棺木,用采來的木草簡簡單單為他編鋪了葬所,然後草草離開。
在回到生活了十年的木屋時,我梳了梳爺爺為我編的總角,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我突然覺得莫名的諷刺,年少的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用身旁的木凳砸碎了鏡子中的自己,然後以一種癲狂的方式倉皇地逃出了木屋。話說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爺爺把我找來,先說,我不是我他孫子,說完了後覺得我那年幼受傷的小心靈估計還沒有傷得太深,接著添油加醋地說自己有多想真正的孫子呀,簡單一句話,你跟老子沒關係。
我是爺爺所收養的兒童,難聽點就是無父無母一開始便被丟棄的棄兒,身世不是讓我最不能接受的一點,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我在爺爺的心中,一直都不是“我”自己,而是被賦予了家族地位,皇家貴族血統,連名字都和我一模一樣的曾經叱吒風雲的煙沙右丞相之子,“雲斂影”不過現在想來,我連自己的名字也沒有,我的名字也叫“雲斂影”,至於由來,雲斂影的複製品罷了。
而爺爺後半生也活在醉生夢死裏,他的夢一直做到了人生的末尾方才結束,那時他一臉驚慌地望著我,眼神同情,憐憫,悔恨,憤怒等般種種情感融彙其中,但我讀出的最深最真最露骨的他的眼神–失望,年幼的我,那時腦袋還不能把他的表情細細咀嚼一遍,擔心地遞給他我剛剛采的藥,伸著頭等著他如以往慈愛的誇獎,卻不料被猛然推開,頭頓時磕在地上,暈頭暈腦地站起來,卻聽到膽顫心驚的一句話,“你這貧賤之輩怎會是我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