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及時雨(3 / 3)

白化淳本來是很開心的,晚上的時候參加了篝火晚宴,得到了諸部落長們的恭維,懷著入主西川的夢想寵幸了幾個西川的美女,還得到了一個更加絕色的冷傲美女,雖然這個女子油鹽不進,無論自己做什麼都隻是用一種鄙夷不屑和警戒地眼神看著自己,但是白化淳相信隻要給自己足夠多的時間,他就能擺平這個女人,父親的寵妃不就是這麼被自己硬生生磨軟的嘛,了不起在這個女人身上多花點功夫就是了。

可惜,他沒有機會了,中軍大營很快就發生了騷亂,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黑暗中家族殘餘的銀甲武士損失慘重,剩餘的部分聚攏在白化淳的營帳外麵,等白化淳發現外麵聲音越來越嘈雜,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出去看看原因時,眼前的一切讓他站不住了:古田城內燈火通明,一片嘈雜,而囤積糧草的楊坪山燃起了熊熊大火,遠在十裏外的白化淳都能感受到那股熱浪,而東部,南部,西部,以及北部都傳來喊殺聲,黑暗中山南軍一片混亂。白化淳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各方拚湊的數萬軍隊衝進了山南軍營後四處砍殺啊,發泄親人百姓遭受淩辱的怒火,其實唐軍身上都綁了白色帶子,很好辨認,但是山南軍軍紀混亂,軍隊戰鬥力又極其低下,在遭到襲擊時這些家夥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拋棄盔甲武器轉身就跑。白化淳的銀甲武士和私兵也帶著他向武勝關方向逃跑,失去了指揮的山南軍直接潰不成軍。等到大軍合攏,將最後的山南軍處死的時候,碰頭的幾位統帥互相瞪眼珠子,左蘊瞪鄧卓,鄧卓瞪舒心泉,舒心泉瞪南風一,南風一又轉過身來盯著左蘊,最後大家都忍不住了,一齊擁抱哈哈大笑。

左蘊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落到了自己臉上,伸出手一摸,濕濕的,原來現在開始下雨了,左蘊心裏很開心,天公作美,這場雨真是及時雨啊,大軍隻分出兩萬人由幾位統帥帶領著繼續向南逼追監視山南軍,其餘人打掃完戰場後直接就在山南人多的營帳中休息,畢竟一夜沒睡誰都受不了,趕緊養精蓄銳去支援前方的追擊軍團。山南軍逃不掉的,因為吳璿的一萬大軍正在武勝關等著他們,丟盔棄甲,潰不成軍,膽戰心驚的山南軍是不可能打得過吳璿手上的西川精兵的,等待他們的將是各方數萬大軍的圍剿,能逃出多少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傾盆的大雨使得道路變得很泥濘,對於丟掉了裝備的山南人來說這使得他們逃跑之旅增添了更多喪命的危險,複仇心切的唐軍很快追上了山南軍的尾部,緊緊咬住不放,當山南軍前部到達武勝關下時,他們絕望了,此時關城上早已變換了王旗,唐軍的旗幟在雨天裏顯得格外猙獰,隨著雨點落下的是無盡的箭,山南人崩潰了,死屍遍地,在一片哀嚎聲裏,白化淳醒了過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連綿的大雨,高聳的城關,震天的喊殺聲以及自己殘破的部下,猥瑣的榮泉在自己的座駕旁痛哭,白右部的白塔如喪考妣,自己的弟弟白化雨跟鵪鶉似的縮在雨棚下,白化淳厭煩的看著這些家夥,知道這時候指望不上這些昔日在自己麵前表現得相當“精明能幹”的皇室重臣了。

白化淳深吸了一口氣,濕潤的雨氣,下令道:“命白多哈率各族兵一萬集合大軍阻攔唐軍追兵,命白隼率領我白狄族,白右族,白後族等白族全部精兵猛攻武勝關門,一個時辰之內務必打開缺口,否則提頭來見!”白多哈一臉慘然,知道這時候肯定要留人下來牽製住唐軍追兵,至於自己能否活著回到山南,看看這些憤怒的唐軍就能知道結果了。白隼臉色也不好,武勝關上的唐軍守兵不少,雖然大雨在影響自己的判斷,但是肯定不會少於八千人,這樣的規模自己即便是帶五萬精兵也不見得能在一個時辰內攻下,更何況自己哪來對的五萬精兵?白族精銳此時也隻有兩三萬人了。但是帝命不可違,白隼隻能領命下去。

一刻鍾的功夫,唐軍追兵就已經殺到了,左蘊,鄧卓,舒心泉和南風一各率一部從四方圍殺山南軍,山南軍本就成喪家之犬了,此時更是直接崩潰,雨水直接從天上潑下來,好像天宮破了個洞,此時戰場上已經分不清人和泥漿了,因為所有人身上都是泥水和血水,左蘊殺得刀都卷了三把,在看到代表白化淳身份的九爪金龍王旗之後立刻招呼著身邊的幾個士兵衝過去,但是卻被白家的死忠銀甲武士死死擋住,左刺右砍就是衝不進去,隻能眼睜睜看著白族精兵擊破武勝關的水樓,那裏是武勝關守衛最薄弱的地方,白化淳在銀甲武士的護衛下穿過水樓的小門消失了。

但是他的金龍旗卻沒能走脫,憤怒的左蘊砍殺了幾個攔路的山南軍後下令:“殺!全部殺掉,不留活口!”圍上來的唐軍將士立刻將山南軍殘餘兵力圍在武勝關城樓下,城門已經被吳璿用巨石封死,短時間不可能打開,絕望的山南軍被唐軍用長槍和巨盾呈半圓狀圍在城樓下;此時竟然出現了詭異的寂靜,唯有大雨嘩嘩的落地聲,山南人拋掉了手上的武器,絕望地看著唐軍。

為首的幾名將領甚至跪在泥地上,腦袋直接杵到泥漿裏,渾身發抖,不停地用中土語說著:“饒了我們,饒了我們,饒了······”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腦袋被鄧卓一劍削掉了,鄧卓看著左蘊,眼光裏滿是悲傷和哀求,左蘊本來有些動搖的心在這一刻堅定了下來,手一揮,無數長矛就刺了下去,城樓上也是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