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夫君!每個女子的內心裏,都有一場不願意醒來的春夢。
陸緋卿被幻沙公主一抱,便覺得自己渾身熱得直冒汗,頭腦都有些眩暈了,勉強勸道:“公主,快穿衣服!”這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陸緋卿這輩子連想也沒有想過,何況他抱著的,還是他一直傾慕喜歡又求而不得的女子?他嘴裏雖然這麼勸著,手上卻舍不得鬆開,再被公主蹭了幾蹭,他家小兄弟就非常不合時宜地精神起來了,腦子一熱,似乎有什麼東西斷了弦,隻想放縱。
風染掀簾出了帥帳,走出一段,才看見押送他來的兵卒遠遠地等著,風染略略有些奇怪,公主的帥帳外怎麼沒有人守衛伺候著?風染本想先回軍牢去,路上想著幻沙公主最後放出來的狠話,便改了主意,忽然出手把那押送的兵卒點了穴道,然後拖進樹叢藏了起來,半路折向鄭家軍所駐紮的營盤去了。
風染在軍牢裏住了一個月,山頂軍營裏的兵卒大多知道風染是公主的駙馬。當年幻沙公主跟陰國二皇子的這段婚姻,幾乎鬧得鳳夢大陸人盡皆知。公主再是不待見附馬,可那也是駙馬,眾兵卒不能不敬著幾分。因此雖然有兵卒看見風染往鄭家軍營盤走去,並沒有人出麵攔擋,鄭家軍的營盤也不歸他們汀國兵卒管。
想是鄭家也得到了消息,看見風染一個人走來,有些詫異:“公主已經釋放少主了?”
鄭承弼,鄭嘉,鄭修羽,鄭修年得到消息,都趕緊迎出來把風染引進了鄭嘉的帥帳裏。
風染並沒有坐,站著就直接問道:“想必大家都聽到了割城賠糧的消息了,各位長輩可有什麼打算?”這一句便是問鄭家今後在這亂世的立場和主意。
“你要回去?”鄭承弼反問,目光看著風染,有些銳利。
風染道:“是。”
鄭承弼隻是“嘖”了一聲:“那狗皇帝如此待你,你還回去做什麼?就為了那個什麼公主?”得知索雲皇帝準備給風染賜婚的消息,他有點恍然大悟:風染那麼忠於賀月,忠於索雲,難道是為了公主?可是他又疑惑了,鄭修年一向沒有跟他稟報過風染跟哪個公主有私情糾葛,是鄭修年大意了?還是風染隱瞞太深?
風染沒語言。賀月的賜婚之議,確然是他決定回去的因素之一。他確然是為了公主才回去,然而,他為公主回去的原因卻完全不是鄭承弼想的那種意思。他是要接受賜婚,把自己的把柄交予賀月,接受賀月的鉗製,以此重新換取賀月的信任和放心。隻是這些心思,風染並不想說給鄭承弼知曉。
帥帳裏,沉默了一會,鄭嘉才勸道:“小染,幻沙公主也是公主,還能文能武,不比別的公主更好?”
“甥兒沒覺得幻沙公主不好。隻是甥兒圖謀之事,不在汀國。”
鄭承弼又忍不住了,譏道:“你有什麼圖謀?不過是替人作嫁罷了。他拿你當槍使,一旦功成,你就等著鳥盡弓藏吧!”
鄭嘉又勸道:“幻沙公主說了,隻要你留在汀國,一樣可以以駙馬之尊,掌汀國兵權,一樣可以為汀國征戰天下。而且幻沙公主聰慧機敏,能力超過她皇兄皇弟……你以後的前程權勢,自當超過你在索雲國的地位。”
這意思,風染懂。風染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熙安帝的能力跟賀月相比,差太遠了。怕隻怕,他打下的江山,熙安帝沒能力守得住。當初,他選擇輔佐賀月,更多的是看好賀月的理政能力和雄心壯誌。就算是賀月,要守住八國合一的江山,也是左支右絀,戰戰兢兢,殫精竭智。風染不想多說,隻問道:“我意已決,二舅不必再勸。我這就要下山去,你們,還跟我一起回去嗎?”掃了鄭家幾人一眼:“回去,鄭家便須得息了謀逆奪位之心,好生和我一起輔佐陛下成大事。你們不想入朝為官,可以不做,但是不得擁兵自重。鄭家軍要打散了編入索雲軍,不可獨立於索雲軍之外,……”
風染竟然打算這樣對付鄭家,對付鄭家軍!不等風染說完,鄭承弼喝道:“滾!你要做狗,你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