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孤枕(2 / 2)

風染跟風賀響響邊說邊議,卻把玄武郡民變的事,漸漸分析出個意外的事實:那玄武郡的民變,並不是自發爆發,而是有人暗中操控!玄武郡真發生民變暴亂,賀月敢把戰報壓著不讓自己知道?誰知道民變會不會越鬧越大,事態越來越嚴峻?賀月就那麼肯定地壓著不讓發兵?而是像早有準備似的,接到民變戰報不是派出軍隊,而是派出吏、戶、工、刑、暗五部官吏前往玄武郡徹查吏治,這些舉動,怎麼看都不合常理。唯一合乎常理的解釋:所謂民變是由賀月授意策劃的,整個事件,是在賀月的控製之下。

這樣也解釋了,為什麼暴民能隨便衝進並占領郡守府,能把玄武郡郡府的一幹官吏頭目全都扣押了起來?

見風染這麼問,賀月也不回避,直承其事,道:“玄武郡的問題,早就應該解決了。我在奏折上都跟你說清楚了,風染,你得講道理。”在風宛亙的管轄下,玄武郡的郡治雖有腐敗重稅,欺壓良善等諸般劣跡,但遠未達到民不聊生,激起民變的地步。朝堂上不能好端端的無故下旨就削奪了玄武郡的長治權,所以,一定要鬧出事情來!

大約一個姿勢躺得久,風染側了側身子,換到床尾去半躺著,頗有些意興闌珊地道:“你是皇帝,你想怎麼做,隨你吧。”風染也承認賀月說得對,一個統一強盛的國家,豈能容忍在自己的國家裏存在一個隱性的國中國?再加上吵完架,賀月幾次三番派人來問候,情意殷殷,風染也就不生氣了,隻是想著怎麼把事情給解決了。

風染語氣鬆動,賀月趕緊湊上去,賠笑道:“你不生氣了?我本來是想把玄武風家整治了,好叫你開心。”

風染白了賀月一眼,淡淡反問道:“你聽誰說,我跟玄武風氏有仇怨?”

不用聽誰了,被逐出家族,奇恥大辱,是個人都會心懷怨恨!

風染又道:“我不氣別的,這麼大的事,你自己就做了,都不跟我商量!我又不是那起悍婦妒夫,要管著你,別人的事就算了,這事,關係著風家和陰國遺老遺少,你就不能事先跟我說一聲?”賀月趕緊告饒,說自己做錯了。風染又道:“如今,你準備怎麼發落我大哥?”知道賀月自然不會光把風宛亙放跑就了事。

見風染問起,賀月又心虛了,不敢把自己仍叫官吏查風宛亙的罪證,並加以定罪,然後發海捕文書緝拿的打算說出來,虛心求教道:“呃,這個尚無打算,你說呢?”

風染對文治這一塊管得少,對犯官的處置經驗便少。不管怎麼說,玄武郡的郡治是有問題的,風宛亙作為郡守,肯定有責任,具體有什麼問題,風宛亙具體該負什麼責任,風染心頭無數,隻得道:“等把郡治查清楚了,看有什麼問題,再說吧。除了我大哥,玄武郡其他官吏的處理,在做決定之前,你都先支會我一聲。”那些都是陰國的遺老遺少,是以前對陰國忠心耿耿的大臣們,風染不能不回護他們,不能傷了他們的心。無顏回故國,然故國之情常在。

賀月愉快地一邊答應著,一邊脫了衣服上床,拉起風染蓋著的薄被,一頭就鑽了進去,躺到了風染身邊。風染瞧著他,問:“不是叫你回宮去睡,你躺上來幹什麼?”

“你都不生氣了,幹什麼還要趕我回宮睡?”以前,風染征戰在外就算了。隻要風染在家,賀月就不想跟風染分房而睡,一個人,怎麼都睡不踏實,睡不安穩。

風染把賀月身上蓋著的薄被扯過去,道:“都說了,別把病氣過給我了。等你在宮裏好生養幾天,把你那病養好些了再回來。”

這一下,賀月大受打擊,感覺風染不該是這麼不通情理之人,風染也更不該嫌棄自己有病氣。再說了,誰敢嫌棄皇帝有病氣?被風染把薄被拉開,賀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過了半天,才垂頭喪氣地翻身下床,叫了內侍進來給自己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