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枯見淩靜對鬱離如此深情款款的樣子,不由得怒火又大起,於是忍不住又要出手。淩旋早注意好了,當下立刻製止了端木枯的行動,並厭惡地道:“行了,你有完沒完?”

端木枯被這一罵罵得簡直無地自容,一時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淩旋看了看端木枯,又看了看鬱離,一臉無奈地說:“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可你們不知道在淩府是禁止暴力行為的,淩府是聖州的表率,所以你們方才這種行為是犯了大忌,現在隻有冀望家父不知道這件事,若真讓家父曉得了,那我也保不了……”

話還未說完,淩旋的心已止不住咯噔一響,他發現興越侯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眾人麵前。“爹。”淩旋的聲音裏有了一絲恐懼。

興越侯臉上沒有笑容,可你也不能從他臉上發現絲毫怒意。在他的臉上你永遠隻能看到威嚴,一種家族稟承的威嚴。幾人都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響,似乎在靜靜地等待著興越侯的最終宣判。

興越侯看了看鬱離,又看了看端木枯,道:“方才是你們兩個在打架?”

兩人此時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興越侯卻不再說話,瞪眼看了兩人片刻,對端木枯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淩府不準亂意動武的規矩。”

端木枯隻有點頭,兩家長久以來一直是世交,作為端木世家宗主繼承人的端木枯怎麼會不知道這項規矩。

興越侯索性不再正眼瞧他:“那你說你這樣是不是明知故犯?”端木枯隻有又點頭,而這一次點頭的時候,他的身子已不自覺地在發抖。

“你明知故犯,那就是在藐視我淩家的威嚴,這在淩府是決不容許的,我和你父親的關係是另一回事,而就是你爹在我淩府,也決不敢這麼放肆。”他頓了頓,又仔細看了端木枯一眼,道:“從今以後,不準你再在我淩府出現,你端木枯再不是我淩府客人,聽明白了麼。”

聽到興越侯最後那句話,端木枯才終於為自己方才那不理智的舉動後悔莫及,想到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見到靜兒了,他就止不住一陣心酸。

他的頭終於極不情願地點了一下。興越侯卻斬釘截鐵地說:“既然聽明白了,就立刻給我離開淩府。”這句話的語氣是平緩的,但也正因為平緩而更顯得沒有商量的餘地。

端木枯在興越侯麵前始終是沒有任何辦法,興越侯說什麼,他哪敢說個不字。他斜眼看了看淩靜,似乎是在跟她永別了,而後立刻轉身狂奔而去。

淩氏兄妹卻絲毫不敢鬆氣,因為他們明白父親的性格,父親辦事從來都是公正無私,一件事是對是錯,決不會因當事人而異,隻要他認為是對的,父親就決不會說錯;而如果認為錯,那麼父親也從不會違心的說對。這件事鬱離明顯是有責任的,因此他們此刻也隻有靜等父親的最後宣判了。

卻不想興越侯隻輕聲問了鬱離一句:“你從小就生活在天鷹島?”

鬱離對興越侯的問話也覺得很意外,一時猜不透他到底賣的什麼藥,便隻有如實回答:“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在天鷹島,直到十六歲時隨大夥出海找生意,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離開這個島嶼。”

興越侯卻似乎對鬱離的過去很感興趣,他繼續問道:“那你父母呢,也是一輩子都在天鷹島的?”

提到父母,鬱離的眼神立刻暗了下來,同時眼睛裏似乎閃現一絲絲仇恨之火,他輕聲道:“我的記憶裏根本沒有父母這兩個人,我從小就是幾位異性叔叔撫養大的,也是在他們的栽培下我才做了天鷹島大當家。”

興越侯似乎覺得問得差不多了,輕輕拍了拍鬱離的肩膀,便緩緩離去。

這卻讓淩氏兄妹倆詫異不已,在正常邏輯下,父親決不可能隻處理端木枯一個人,而對鬱離懷有私心。而方才的問話更是離譜,和兩人的大打出手沒有絲毫關係,而以父親的個性,也決不會因為鬱離從小是孤兒就額外開恩。

但無論如何,鬱離從此就在淩府住了下來,這至少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