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摘星見勝利即將到手,當然更要用盡全力了,於是一招獨門的“彩虹天堂”刺出,司徒剛已再無法應付,隻有倒地。幾乎與此同時,端木摘星另一劍已趕到,直刺司徒剛心窩。隻聽噗的一聲,劍卻沒有刺中司徒剛,不知何時重病的淩靜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這麼快的反應總之一下子翻到了司徒剛身子上麵用自己的身體蓋住了司徒剛然後自己受了這一劍。鮮血已如柱般湧出,濺落四散。淩氏父子大驚,忙趕上前來,卻不想端木摘星又一劍已刺出,這一次是直擊司徒剛頭部。
眾人要救也已來不及,眼看著司徒剛即將成為他劍下之鬼,司徒世家即將徹底滅亡,端木摘星忽然意識到身邊不知何時已有一人趕到,並且那人劍已抵著自己的劍,端木摘星大怒之下劍一個橫掃,直刺那人身體,端木摘星有自信,八九不離十,絕對中胸部要害。
端木摘星的劍果然中了那人胸部。但當端木摘星看清楚那人手上的黑劍時,登時傻了眼,這個來阻擋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端木枯慘然一笑,道:“爹,你太狠了,對對手毫不留情,有時候通常也意味著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他看了看流血不止的淩靜,道:“靜兒是可憐的,她在這個世界上還能留下什麼,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跟她深愛的情人……一起度過最後一段時間。爹,你又怎麼忍心劍往靜兒身上刺,難道……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現在端木家…..也將絕後,你再執迷於世家之爭還有。。。。。。還有什麼意義麼。”
端木枯木然倒下,端木摘星的眼裏也滿是絕望。
淩氏父子已走近流血不止的淩靜,毫無疑問,此刻幫她止血是頭等重要的大事。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神誌已不清的淩靜忽然大聲道:“你們都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淩氏父子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對於這無謂的挽救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她此刻想做的就是能夠安詳地死在自己愛人的懷裏。
“我們走吧,離開。。。。。。這裏。”淩靜柔聲對司徒剛道。司徒剛點了點頭,抱起淩靜,緩緩向城外走去。
老淚橫流的除了興越侯,還有悔之晚矣的端木摘星。
十
打鐵爐又燃起了焰火,照得整個鐵棚通亮。寂靜的夜空卻下起了大雪,鵝毛般的大雪花,襯得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雪白。
司徒剛倚坐在鐵爐邊,懷裏的淩靜卻在笑,雖然嘴角已明顯開始了鬆弛。
“好美的雪花啊,沒想到。。。。。。。我還能再看到。。。。。。看到一次雪。”
司徒剛的眼裏卻滿是眼淚,終於眼睛再也盛不下了,於是淚水便嘩啦一下全冒了出來,他的臉部已不住開始抽搐。
淩靜仍在笑著,也並沒有看司徒剛,卻似乎什麼都看到了:“你怎麼流淚了,不要難過,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麼,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
司徒剛於是擦去了臉上的淚,強忍著不讓悲愴的淚流下,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化作微微一笑:“我沒有哭,你看我在笑的。”
淩靜仍是沒有看他,也許此刻除了笑,她已經沒有力氣做別的事了,可她始終的微笑看在司徒剛眼裏卻是永遠的痛。
“我舍不得爹,舍不得娘,舍不得哥,更舍不得你,可是我必須要走了,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看著你,祝福你。。。。。。看著你快樂,我也會快樂的。。。。。。”
司徒剛忽然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目光已經散了的淩靜看到這樣東西卻忽然顯得神采飛揚。“好美。。。。。。好美的。。。。。。鬱金香哦。”淩靜神情恍惚地看著那金鏤的鬱金香。司徒剛柔聲道:“這是雷大哥和我兩個人共同製作的,是純金的鬱金香,永遠都不會枯萎,永遠都會陪伴在你身邊,就像是我永遠在你身邊一樣。”
淩靜仍在笑著,可是很明顯地,笑得越來越弱,越來越勉強了。“有它陪著我,我。。。。。。我就永遠。。。。。。永遠都不會孤單了。。。。。。”
司徒剛摸了摸她的秀發,道:“你永遠也不會孤單的,你是我的天使,我的天使。”可是這句話說完,他卻分明嗅到了一股濃鬱的鬱金香的味道,香味好濃好濃,濃得整個鐵棚幾乎已是一個鬱金香的海洋,在這片海洋中,他分明看到有個天使乘著鬱金香花車,回家了。司徒剛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像雨水一樣落了下來。
司徒剛忽然想到自己的化名:鬱離。想到那個“離”字,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咯噔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