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淡下來,瑟縮在冷風中的白楊樹葉卻還在呼呼作響,霍小文從口袋中掏出信紙,信紙折疊的很整齊,攤開來,她看到淺紅色邊框裏是他工整的字跡。
“小文,我想了很久,我們還是各自先冷靜一段時間吧。我一直以為,等我們長大了就結婚養孩子,一輩子永遠不分開的,可是我現在看不到未來,我們之間,好像隻剩下吵架和不相信對方…………”
信寫的很長,霍小文卻沒辦法接著往下看,她狠狠的把信紙撕碎,鼻子酸酸的,她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她曾多次這樣問過張家明,每次都是在爭吵過後,他也用過不同的話回答他,卻始終不是她要的答案。
她反複在心裏問著自己,可是永遠也得不到答案。
時間是條汙濁的河流,任何淌過河水的人,都無一例外的被它染上不同的色彩。
也許連霍小文自己都沒意識到,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和張家明的人生軌跡已經慢慢走向了分歧。
所以她不斷的想要抓緊他,甚至恨不得他不跟任何除她自己以外的女孩哪怕多說一句話。
他們不斷的試圖禁錮對方,心裏卻急切的想要從別人身上汲取溫暖。
霍小文當然不懂這些,她無法深入的思考為什麼張家明總是無法幹脆利落的拒絕向他表達愛昧的女孩。
回到宿舍的時候劉晶晶手裏正正端著一個木盆,裏麵幾件已經洗好的衣服,她看了一眼霍小文紅腫的眼睛,隻說了一句“你沒事吧!”就端著木盆走了出去。
她從來不怎麼會安慰人,以前經常看到霍小文紅著眼睛回來,開始還勸說幾句,後來甚至習以為常了,反正她睡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好了。
可她知道這次不一樣,因為信是張家明托她親手交給霍小文的,從霍小文紅腫的眼睛來看,這可能是一封分手信。
端著木盆回來時霍小文已經脫衣睡下了,她像任何一次吵架回來以後,總是澡都不洗就躺在幢上,有時半夜還能聽到她低聲嗚咽。
第二天一早,霍小文果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迅速洗涑好後就投入了嚴苛的訓練中,她訓練時的身姿甚至比以前更加敏捷,隻有那殘留紅腫的眼圈證明她昨晚傷心過。
“嘭”的一聲悶響,霍小文狠狠的摔在地上,她無法思考自己怎麼摔下來的,鑽心的疼痛從右手傳入腦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人抬進醫院的,也沒看到一同訓練的人隻朝她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的冷漠。
隻知道醒來時天剛蒙蒙亮,病房裏偶爾傳來幾聲身吟,接著又是一片死寂。
霍小文注意到,手臂上已經沒有那種鑽心的疼痛感了。她想掀開幢單看看自己的手臂,身體卻沒有一絲氣力,睜著眼睛看了會窗外,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