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篩選的女子被進宮裏,目前秀女也隻有六位,可謂百裏挑一,精挑細選;宮殿富麗堂皇,層層疊疊地階梯直通殿門。
“參見皇上。”
六人齊身跪下,玉夙鳳鳴般地聲音在上方響起:“眾美人免禮,來人,賜座。”
鳳惜瑤抬起頭,眉頭微蹙,階梯上設有一桌一墊一壺茶,以及一位沏茶的清冷女子,他們後方有塊屏障,上方繡有片片豔梅,正參差不齊地往一個方向開。
若沒猜錯,這屏障後還有一人,且來頭不小。
鳳惜瑤垂下頭顱,側目身旁的人,卻發現她們忘乎所以地盯著皇帝,她立馬警覺自己的“異常”,也抬起頭大方看——他的發色好生奇特,竟如花般柔順豔紅,眉目如畫,唇似櫻桃,鼻梁高挺,整張臉漂亮得不像話;若非他舉止儒雅、氣度非凡,又自帶帝王之氣,恐怕她也要被迷惑三分。
皇帝提茶壺,倒茶、飲茶沒有半點停滯,似乎對她們的反應,已經司空見慣;隻見他緩緩起身,從她們麵前過,然後扶起鳳青菱,問道:“你是哪家女子?竟生得如此多嬌。”
他明知故問,鳳家女子個個美若天仙,是天子城家喻戶曉的事。
“回皇上,鳳家的女兒。”鳳青菱含羞一笑,舉止間盡是小女兒姿態。
皇帝牽著鳳青菱到上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就再也看過他人,殿裏的公公會意,拿出一卷聖旨,宣讀她們的宮位。
這明顯是有意為之,其他美人心生不快,連麵部表情都忘了隱藏,唯有鳳惜瑤不動聲色,待公公允諾她們離開,便端莊地起身,向座上的人告辭。
夜入闌珊,鳳惜瑤躺在床上突然掙開眼,耳畔傳來細微的異常,她掀開被子、穿上鞋子,打開房門時發現,門邊有個蜷縮成一團的女孩;夜風微涼,月華清冷,給她渡上了一層白霜,使得她愈加寒冷,甚至發抖起來。
若沒猜錯,她就是那日在鳳府中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婢女,在這具身體的記憶裏,她是個忠心不二的貼身丫鬟,萬事替自己著想的親人。
鳳惜瑤莞爾一笑,拍拍她的臉:“月、月兒?”
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
“小姐?”月兒揉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她,搓了搓手臂,“小姐快進去,這裏冷,小心著涼了。”
“你也知道這裏冷。”
鳳惜瑤搖頭失笑,彎腰把她抱進屋裏,順帶關上門,將她放置床上,不停地揉搓她的手:“手那麼涼,要是再凍一晚上,恐怕就難收拾了。年紀小就不要逞能,還來擔心我,先把自己照顧好再說吧。”
月兒聽完立馬起身,手足無措地說:“小姐不要嫌棄月兒,月兒很能幹的,絕對不會給小姐添麻煩的!小、小姐要渴嗎,月兒給你倒茶。”說著就要下床,結果被人按了回去,她圓嘟嘟地臉皺成一團,眼含熱淚地望著,生怕一個舉動惹得小姐不高興。
鳳惜瑤拭掉她的眼淚,耐心解釋道:“你沒有給我添麻煩,隻是外邊很冷,你若睡上一夜生病,還怎麼照顧我?。”
月兒頓時羞愧,低下頭不敢看鳳惜瑤,卻又聽到她壓著嗓子說:“我出去一趟,這事除了我們,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月兒乖巧地點頭,又驀然抬頭問:“小姐要去哪裏?會把月兒丟下不管嗎?”
被她這麼問,鳳惜瑤也是頓了頓,心裏五穀雜糧,她伸手摸了月兒的腦袋,柔聲承諾:“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放心好了。”
出了門,鳳惜瑤突然停了下來,腦海掠過一個片段——撥開飄渺的雲霧,是一座座遠遠近近、大大小小的山峰,有位翠衣羅衫的女孩從山花爛漫處走出來,正當她陶醉在一方景致時,山間傳來了孩子懦弱地哭聲,她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這個在繈褓之中啼哭的孩子,並把她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