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宸踱度在女子監獄的各個監室。
他冷冷地看著部分正在做工的女囚。看著她們的手腳像陀螺似的轉著,一刻也不敢停歇。
還有一部分女囚正在院子裏放風,正隨著獄警一起做操,打球,次序井然。
還有一部正傻傻的坐在鐵網前,眼巴巴的望著鐵網外的世界。
她們統一穿著天藍色的囚服,手腳麻利,反應靈敏。一個個在獄警的監視下,小心翼翼地做著自己的事。
“江先生,這裏就是任小組曾經趕工的地方。”一位女獄警指著某條流水線的縫仞機向江智宸解說道,“她主要負責踩機器和壓線,每天工作六小時,早中晚三個時間段,中間有休息時間。”
江智宸冷冷地瞥了一眼,薄如刀鋒的唇輕輕一勾,森然道:“任語萱每天到底工作幾小時?”他用目光掃視了四周一眼,最後落在某個角落裏一個膽小怕事的女子身上,“你,出來說說,我想知道,任語萱為什麼會得腸胃病!”
“規,規定是五、五、六個小時,但一般她都會自己要求留下來趕工,而且,而且做得很晚才睡……她在這裏一直不肯吃飯,甚至還絕食反抗……”那女囚目光閃爍著,畏畏縮縮,“我,我記得她有一回想逃跑,結果被抓了回來,被,被獄警關進黑屋。她又哭又鬧,還經常打翻食堂做的飯菜。她做的那條流水線經常出錯,害,害得我們每次都得重做。”那女囚說完,就往人群裏鑽,生怕成為眾矢之的。
江智宸眸子一沉,“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
“一年,剛來那會鬧得更凶。常嚷著要見她議員爸爸,所以,我們都知道她是官家小姐。她其實比我們都好過,她吃的是肉,住的地方也比我們寬敞,可偏偏她就是哭鬧著,要獄警放她出去。”
“是嗎?”江智宸眼一眯,寒氣直逼那女囚。
“是,是的。”女囚小聲道。
“帶我去看看她住的地方!”江智宸將目光從女囚身上收回,扭頭對一側的獄警說道。
“好的,江老板。”獄警將他帶到一間較為寬敞的牢房前,指著其中一張床說道:“這裏就是任小姐曾住過的地方。”
江智宸定定地看著那張床,想像著任語萱那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那裏的樣子。
她躺在那裏,絕望地喊著爸爸,喊著智宸哥哥,原來,當年任議員死的時候,她也想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讓任家斷了這最後一條血脈。
江智宸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其餘幾個床位。
“江老板,任小姐在監獄裏一切都好,她很努力,也很上進,在改造期間吃苦耐勞,雖然入獄她不肯吃飯,甚至絕食,估計也就是那會兒落下的胃病。再加上日夜趕工,想掙點工資,身體才熬壞了。”獄警一旁解釋著,“江老板可去我們獄醫那裏看看任小姐的體驗報告,她之前身體都不錯的。”
江智宸走到門口,回首看著獄警,冷冷道:“三年來,李監獄長來過幾次?”
“前一個李獄長調走了,現在的獄長一年來五次。”
聽著獄警的話,江智宸心鈍痛著。
該死,他三年沒來探視,囑咐的話竟成了一句空話。
看來,當年,他是真的很恨任語萱。
獄警的那些話無疑給了江智宸一個痛擊,讓他再次為自己當年的行為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