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 2)

門外的林以墨輕輕叫了一聲阿姨,張豔紅連忙熱情地招呼著他進了屋,又轉身心花怒放地忙著端茶遞水。

她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笑眯眯地說:“以墨啊,從明天開始你可就不能叫我阿姨了,該改個稱呼了。”

張豔紅看著清俊貴氣的林以墨,當真是嶽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有這樣的女婿是多麼風光的事啊,她興奮得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幸福,拉著他的手也不肯放下來。她是在大院裏工作生活的人,雖然因為環境的緣故變得有些愛財,但其實性格直爽,也不太會察言觀色,所以沒注意到心愛準女婿的動作——以墨不露痕跡地把身子往後微微一縮,好像是有些累了似的往沙發上靠了靠,手也借勢掙脫開來。

聽到張豔紅招呼以墨的聲音,笑笑的父親聶建國也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他是個沉默寡言的男子,頭先客廳裏熱鬧得開了鍋也始終沒有露麵。該女人唱主角時就應該把舞台交給女人,他一直這麼想,也一直這麼堅定地做著,不過他給的舞台太遼闊,以致有些時候會讓人忘記這個家裏還應該有一個挑大梁的男主角。

他出來的時候,手裏還夾著根煙,剛打了個招呼,張豔紅便聲色俱厲道:“你要抽煙在臥室裏悄悄抽就好了,出來還抽什麼?以墨的氣管不好,你不知道麼?”

聶建國哦了一聲,訕訕地將手裏的煙頭在煙缸裏掐滅,因為在女兒女婿麵前受到斥責,多少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動作也不如平日那樣麻利熟練,未燃盡的細細煙氤馬上在房間裏飄散開來。

客廳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林以墨的表情是千年不變的麵若止水,張豔紅是喜不自禁地笑逐顏開,聶建國則不置可否,笑笑夾在他們三個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聰明地對以墨說:“你來是不是找我有事?我們進來說吧。”

張豔紅看了女兒一眼,破天荒地變得很識趣,竟然沒有要求跟進去。

以墨跟著笑笑進了她那間小小的臥室,他上次來的時候隻呆在客廳,這個小天地還從沒進來過,因此顯得很好奇,到處東瞧細看,末了問道:“這就是你的房間?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呢。”

他的聲音也和他人一樣,溫柔清潤,既輕且清,室內橘黃色柔和的燈光印在像琉璃一樣清澈的眼睛裏,竟然變成了一種詭異到極致的豔麗。

不過笑笑對這種美麗顯然已經有了免疫力,她不在意地說:“也沒住多久,我大學前幾年是在婉怡姑姑家借住的,後來爸爸媽媽轉業回來才跟過來,現在是姐姐在住……你怎麼這個時候跑過來了?”

以墨眨了眨眼睛:“睡不著……Cindy交代我要早點睡,不然明天會沒精神,可是你不在旁邊怎麼也睡不著——不喜歡你離我太遠。”

笑笑說:“哪裏遠了?開車就十多分鍾而已,再說明天一早就見麵了……”

以墨轉到床邊坐下來,顯出不理解的神色:“為什麼今晚你要在這裏?我們為什麼不能明天一起出發?”

笑笑耐心解釋道:“這是中國的風俗,雖然很古老,但一直流傳下來。你明天過來接我,叫做接親,就是把女兒從娘家接到夫家的意思,這樣是對女方重視的表現。”

以墨拖長聲音哦了一聲,認得他的人都認為他是個極少笑的年輕人,但聽到這話他忍不住把唇角彎起來:“這風俗多奇怪,我們在一起都四年了,朝夕相處,根本就和夫妻一樣,又來接一次……好奇怪啊……”

笑笑見他坐在床邊上,一雙眼睛帶著疑惑亮晶晶地望著自己,像是個不能理解課本知識的孩子,忍不住也笑了,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你從小在國外長大,有些東西不理解不喜歡也是正常的。”

以墨想了想:“那你喜歡麼?你喜歡我就喜歡。”

“我也不見得喜歡,結婚本來是兩個人自己的事,非要弄那麼多周折,跟演戲似的,但既然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裏,就不能由著自己的心思想做什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