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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dy破天荒地沒有聽從林以墨的命令,而是保鏢駕著車緩緩跟在他的身後,她從十多歲開始已經遵從自己的承諾把林以墨看成自己的全部,這一刻他的劇烈痛苦讓她的心也跟著絞痛。她看著他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然後腳步開始發軟,重重栽倒在馬路上,再也忍不住衝下了車,把他單薄的身子擁到懷裏:“你要去哪?”

林以墨低頭看著自己被蹭破的手掌,上麵滿是血痕,他想了想低聲道:“想去教堂。”

他的皮膚晶瑩細膩如雪,縱橫交錯的血痕交織在上麵讓人覺得觸目驚心,Cindy一把按住他手上的傷口:“好,我們去教堂。”

這是林以墨第一次正正經經地來到教堂,這種地方對他來說是空想家的樂園,但是這次他抬頭望著彩色琉璃牆後的基督像虔誠地跪了下去。他沒有看過聖經,也不熟悉禱文,隻能對著神明用自己的語句開始絕望和熱烈的祈求。

Cindy沒有打擾他,靜靜佇立一會以後,也伴著他跪了下去。

林以墨把頭埋進手掌裏,沉默良久忽然道:“我知道你和林萬山的合約。”

Cindy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他繼續問道:“你剛剛叫我弟弟?你……真把我當作弟弟麼?”

她的淚水緩緩從眼角流了出來:“我知道你不願意。”

他想了想,斟酌著道:“不,挺好的,有個姐姐其實也不錯。Cindy……如果,如果我和笑笑都死了的話,LF就給你吧……或者你現在要走也可以,那個合約你可以撕了,當沒發生過。”

“CHIRS!”她厲聲打斷他。

他沒有理會她,慢慢抬起頭,喃喃道:“你相信世界上有報應麼?我以前是不信的,現在知道了,果然是有的,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在看,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那件事……是我做的。”他用夢囈似的語氣講下去:“然後我遭了報應,笑笑會因此而死,我知道。”

“那隻是個意外。”

林以墨輕輕笑了笑:“對,意外,我造成的意外。我沒有欺騙笑笑,裝備、向導上我沒有動過絲毫手腳,提供給他們的都是最好的,我唯一做手腳的地方是人心。他們隊裏有個隊員叫什麼來著,啊,我已經忘記他的名字了,是姓李麼?嗯,就是他,我見過他一次,跟他說過幾句話,我知道他不喜歡康雷——可能比我更不喜歡。你知道麼?其實我真討厭這樣,每個人渴望什麼、憎惡什麼,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很容易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那個人……瘋狂地嫉妒著他的隊長,因為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有能力帶好一個團隊,也永遠不可能像康雷那樣在人群中受歡迎,隻要康雷存在一天他在這個社團裏就隻能跑龍套,他心裏有個小惡魔在叫囂:如果康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好了——不過當然,如果沒有我的提醒,或許他自己都不會知道原來竟然這麼討厭他。可是啊,事實證明他果真是愚蠢而無能的,我很好奇他怎麼會把那場原本該悄然無聲進行的謀殺案變成了自殺,太不可思議了。”

Cindy用力握住他修長的手:“不對,Chirs,我們都不在現場,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包括康雷在內的當事人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意外還是謀殺,我隻知道那天氣候的確很差,真正唯一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為什麼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