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霄。”眼底精光一掄,離墨揚手,慵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深笑,“不過是個娃娃罷了,我們沒必要趕盡殺絕。”
那喚作破霄的狼王會意,立刻收了爪子,但是飛到半空的即榮,仍是被它厚實的肉墊給掃到,連人帶劍甩出了十幾尺。
“你無權過問。”
長孫一澈看了一眼地上的即榮,見他並無大礙,暗鬆一口氣,目光再度與離墨對上。
“怎麼?今夜前來就準備派一小娃娃取我性命?”離墨薄唇勾起輕蔑的弧度,“如此,你非但殺不了我,恐怕還會自身難保!”
說著,左手掂著匕首,離墨眼底鋒芒頓利,唇角也輕輕翹起。
那表情令不遠處的即榮看了莫名的蹙眉,正要出聲提醒,可幾乎是同時,離墨甩手用力一擲,那把匕首從她手中飛出直奔長孫一澈頸項!
“爹爹!”
一抹鮮血濺開,血腥味撲麵而來。
林子裏死寂一片,眾人的呼喊被卡在喉嚨中,唯有蒼狼聞血,腹部漸漸發出的低嗚聲。
長孫一澈身形未動,依舊默然屹立,一道流光擦過他的臉頰,“噗”的一聲又攜著他的發絲沒入身後的樹幹上。
而那樹幹上,正釘著一隻扭動身軀的五步蛇!
“嗬嗬……沒想到當今堂堂東燕準太子,非但手下養了一群軟腳蝦,連自己都退化的跟豬一樣!”
說到這裏,離墨黑瞳深深地絞著他,眼底湧起嗜血的快意,唇邊淺笑愈加肆意,最後終於扼住不住長笑出聲,“看來這五年,你宮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妖女,你休得狂言,拿命來!”
一聽這諷刺,摔得七葷八素的即榮當下掙脫開影衛的阻止,再度操起長劍朝離墨砍了過去。
離墨笑容頓時凝住,臉色猛地一沉,她冷眸斜睨著即榮,一個可怕的殺意襲上心頭:這孩子或許真是孟千尋的種!
左手五指張開,一副刻著狼圖騰的指虎森然躍現,那頂端的刺刀在夜色下泛著寒芒。
她一個衝拳直直擊去,卻在這時,即榮被腳下的屍體一絆,脖子裏的長命鎖不其然落下,滾到離墨腳邊。
離墨下意識一瞥,然就是這一眼,她整個人猶如冰水撲麵楞在原地,這長命鎖上雕刻的花紋,竟與她指虎上的一模一樣!
狼圖騰,唯年世家手下的千葉門所有!
這孩子怎麼會跟千葉門有關係?他不是孟千尋的孩子嗎?
思忖間,即榮已經近身,離墨抬眼怔怔地盯著他,完全忘了要反抗。
而對於這突變,身後的破霄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見那長劍穿透她的心髒!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流光帶著血色直射而來!
“當!”即榮手中的劍偏了準度,擦著墨兒手臂交錯而過。
耳邊風聲驟然,長孫一澈飛身而起,擋在了離墨和即榮之間。
“爹爹,你做什麼救她,她罵你是豬。難道你忘了,五年之前這個妖女將你逼至四麵楚歌,萬劫不複!爹爹她要你死啊,你居然還……”
再次失手,即榮氣的哇哇直叫,見長孫一澈無動於衷,隻是冷著臉,他又不依不饒地跑到他膝下嗚咽起來。
他記得千尋姐姐說過,都是因為這個壞女人,爹爹五年之前被削去爵位,發配北戍,險些活活凍死在那蠻荒之地!
離墨從即榮的哭喊中回過神來,她的腳尖前,一把匕首深深刺入泥地,正是方才她殺死毒蛇的那把。
然而也隻有他們知道,這把匕首正是五年前,他賜她自裁的那把!
“嗬……”
離墨望著他,低低苦笑出聲,卻不知何為心疼的像是窒息,她左手死死地扣著右手手腕,那裏橫亙著一條巨疤,幾乎要將整個手腕斬去。
萬劫不複?長孫一澈你可真真會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