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僻靜的雅間,隻見貴妃榻上躺著一位頭發濕透的姑娘,倒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肌膚如雪,眉如黛,雙眸似水,頸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鏈子,愈發襯得鎖骨清冽,就連身為女子的嫣然都忍不住心動,如此絕色女子,該是可遇而不可求吧。
也顧不上寒暄,嫣然立馬讓道給了楚雲天。
“身上哪疼?”楚雲天看著皺著眉頭的雪衣,看來還疼得不輕。
“腳好像扭傷了。”雪衣細聲細氣的說,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動聽。
貴妃榻不高,楚雲天也沒坐凳子,單膝就跪在地上,毫不避諱的輕輕扶起雪衣指著的左腳,隻見腳踝上已經紅腫一片,楚雲天在骨頭上輕輕摸了摸,雪衣咬著牙還不是忍不住疼得倒抽氣。
“脫臼了,你忍著點,我給你正骨。”說完,兩手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伴隨著雪衣的一聲尖叫。
楚雲天抬頭一看,雪衣已經梨花帶淚。“好了,沒有事,得好好養著,傷筋動骨一百天。”
雪衣趕忙用袖子擦去眼角的眼淚,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說了聲:“謝謝大夫!”
楚雲天看到雪衣腳踝上,手背上還有輕微的擦傷,雖不要緊,但還是見了血,打開隨身的藥箱,取了一個白色小瓶,遞給雪衣:“這藥膏去疤用的!不會留疤。”
隨手關上藥箱,想著半個時辰也快到了,浴盆裏還泡著她的五爺呢,扭頭對嫣然說:“走吧!”
可身後什麼時候竟然隻留下了碧雲一人,嫣然和卓姨早就不知去向。
“你家小姐呢?”楚雲天不滿的問,把他晾在這,自己卻跑了,這什麼情況。
碧雲本就對這位“姑爺”心有忌憚,一聽到她語氣裏的不善,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小姐救場去了!”
“救場?”
柔美的曲調漸沒,沒有了琵琶聲,沒有了古箏聲,沒有了笛聲,沒有了二胡聲,全場寂靜。喧鬧的人們也驚訝於這詭異的變化,一個個都忘了呼吸。熟悉蘭桂坊的人知道,這是藍姑娘要登場了,內心裏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期盼,這將是一場精神的盛宴。漆黑的舞台上亮起一盞燈,戴著金色麵具的藍姑娘眉間畫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色梅花,金色發冠高高盤著滿頭青絲,一身金邊紅色紗裙,目光如炬,說不出的妖嬈和帥氣。這才一亮相,觀眾便鼓起了掌。等到掌聲沉寂,藍姑娘左手水袖一揮,一聲震天的鼓聲,右邊水袖一揮,又是一聲震天的鼓聲。
全場燈光亮起,這才看清藍姑娘身後竟然側擺著六麵比人還高的大鼓,鼓麵朝著客人。藍姑娘足尖一點,側身而飛,在六張鼓上強蜓點水一躍而過,隨之響起連貫的鼓聲。
鼓聲由輕而重,由緩而急,伴隨著藍姑娘靈動的舞姿,大夥仿佛進入了廝殺的戰場,熱血澎湃。隻見台上的紅衣女子飛快的旋轉,跳躍,激蕩的鼓聲震耳欲聾,緊湊的鼓聲宣告著戰場已經進入了決戰生死的白熱化階段,當全場寂靜的時候,藍姑娘的水袖重重的拍在身側的鼓上,最後一聲鼓聲沉重而又悠遠。大汗淋漓的藍姑娘衝著看不清的人群昂著頭,有如一名浴血的將士。
楚雲天忍著內心的激動,不由自主的拍起了手掌。
如雷的掌聲裏,藍姑娘鞠躬謝幕。不顧台下不舍的呼聲,匆匆離去。
蘭桂坊,每月初十,僅此一舞,眾人皆知。
換回衣裳的嫣然,顧不上卸下臉上的妝,急匆匆的就往五爺院裏走。
才出門,就碰上迎風而立的楚雲天,“你怎麼還在這?五爺呢?”
“還泡著吧。”
“你不是說泡半個時辰就好了嗎?”
“你不也是把我丟下了嗎?”
嫣然瞪大了眼睛,“你可是救死扶傷的大夫!”
“所以,你不該對我再好一點嗎?”楚雲天一臉義正言辭。
嫣然咬碎了一肚子牙,一早就知道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可不知道小人有這麼難纏。虧自己一早還被他純良無害的外表欺騙了,果然是金玉其表,一肚子壞水。
“是的,大爺,這會可以請了嗎?”嫣然擠出一抹笑,畢恭畢敬的伸手請。
楚雲天哼了聲,昂著頭,若無其事的大步一邁,轉身的瞬間,一張俊臉鋪滿了笑容。
嫣然丫頭般無聲的緊隨其後,亦步亦趨,才懶得和小人一般計較。好吧,現在是有求於人,要放低姿態,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