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天點了點頭,“好好養著。”扭頭就要走,才走兩步,卻回過頭,定定的看著嫣然,嘴唇微啟,卻沒說一個字。猶豫了一會,破釜沉舟的問道:“他怎麼你了?”
嫣然皺緊了眉頭,終是一語不發。她可沒臉說被抱了,被親了,被壓在身下,險些就失去清白,那對她來說就是不願意回憶的奇恥大辱,比身上的傷痛還要讓她痛徹心扉。
看著嫣然蒼白的小臉,楚雲天握緊了身側的拳頭,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嫣然受傷的事情,龔府不追究,梨園自然也不願意聲張,此事就無聲無息的沉寂了下來。
頭一日,梨園有人受傷的消息還引起熱議,才不過一宿的功夫,便被另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完全掩蓋。那便是,梨園那風流倜儻,貌若潘安的當家小生突然之間離開了梨園,梨園的夥計隻說是家裏有事,君問歸期未有期,卻話巴山夜雨時。年年巴山夜雨,又是何年何月?如此含糊的說法,誰又會當真。有人說那劉昆早就是某夫人的入幕之賓,這會估計被金屋藏嬌了吧。有人說,那劉昆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該是哪家落魄的少爺被仇家尋上門了吧。各說各的,說得天花亂墜,梨園依舊燈紅酒綠,夜夜笙歌。
反而,王爺府的那場不痛不癢的小火卻沒引起太大的關注。打更的不都日日提醒了嗎?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隻當是哪個丫頭不小心點著了柴房,三下兩下就給撲滅了。實在是沒有嚼舌根的價值。
嫣然躺在榻上閉著眼睛聽碧雲從外頭打探到的消息。
突然悠悠的問了一嘴:“如果我說世子妃害的我,你說會有人信嗎?”
碧雲想起世子妃那純良無害的麵容,想起外頭說世子妃為人寬厚,待人和善,甚得世子歡心,王府上下對她讚不絕口。這無憑無據的,硬是說世子妃害她加小姐還真沒人信。若真要提起舊事,那也該是小姐記恨世子妃橫刀奪愛,搶了小姐的青梅竹馬才是。思及此,碧雲搖了搖頭。
其實嫣然也說不明白,隻是這樣的巧合讓她不得不生疑。
嫣然一直相信美好與善良,與人為善是她待人的準則,哪怕在這尊卑分明的階級社會,她也相信眾生平等,誰都值得公平對待,但這並不代表她愚昧和軟弱。這件事情上她大事化小並不代表她軟弱無能的忍氣吞聲,相反,她覺得不能稱了對方的心意,大張旗鼓的搜羅劉昆而壞了自己的閨譽。她要若無其事,談笑風生的讓對方無功而返,失望不已。
傍晚,消失不見的楚雲天便帶來了消息。
人,找著了。隻是找人跟著,並未打草驚蛇。
這速度,這效率,值得嫣然高看兩眼。
二皇子的生辰,嫣然終究是沒有趕上。沒有去的,還有一向不合群的四皇子。誰說二皇子你遞上了橄欖枝,誰都會深感榮幸。坐著冷板凳的四皇子連聖上都可以甩臉子,哪有心興致去陪你演這場兄弟情深的戲碼。
四皇子的兄弟自有別人。
“你可看到嫣然了?”平日裏,嫣然就算不露麵,也總會托人送點點心水果,可這連日來銷聲匿跡的,還是頭一回,五爺還真是不大習慣。
“龔府你不知道在哪嗎?”冷著張臉的四皇子一針見血的反問。
五爺憋紅了張臉,手上棋子竟不知道要落在何處。
安子轉過身捂著嘴忍著笑,肩膀顫抖得厲害,心想著這四爺還真會說話。
當日,龔府的大門迎來了絕無僅有的貴客,久居深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的四皇子,大張旗鼓的進了龔府大門,頭一句話便問:“你家小姐呢?”
難不成這就是未來的姑爺?冷是冷了點,可還真是俊逸不凡。
五爺看著榻上瘦了一圈的嫣然,冰霜般的麵容終於微微有了些許變化。
榻上的嫣然近日來迫不得已安心養病,所有訪客邀約一律婉拒,就連王寶鳳也被擋在了門外。可剛剛丫頭像往日一樣回了話,說小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這位四皇子倒好,直接一路殺進了她的廂房,便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手背,耳畔的傷口已經結了痂,深紫的顏色更是醒目。
兩人大眼瞪小眼,嫣然還沒來得及開口,四皇子便問: “怎麼弄的?”
“被狗咬了
“狗呢?”
嫣然差點被嗆著,咽了口口水,“外頭放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