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廣袤的十裏桃林,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有一少年人美如玉,白衣翩翩,衣袂飄飄,玉簫在手,曲調婉轉幽怨。
他抬眸靜靜凝視她,美麗的眼睛,比桃花更絢麗,憂傷道:“你要離我而去?”
她泣淚漣漣,如怨如訴:“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轉眼,那白衣男子像清晨的霧氣,縹緲虛浮,隨風而散。
她驚慌大叫:“薛臨毅!”
然而,穀中再無那絕世的男子。
他是她眼中的朱砂痣,憂思難寐,愛而不得,她如今放棄他,不僅因為舅舅,更多的是,他的身邊已有良人。
若不是失戀傷了心,她豈會用舍棄婚姻這種最傷人傷己的做法!
第二天下午兩點,薑宇中開著炫酷的跑車來到姚家接姚婉,張女士高興地端茶倒水,熱心款待,薑宇中人模人樣,紳士優雅。
隻有爸爸,在她臨出門的時候,低聲叮囑:“小婉,不要把自己逼入絕境,這件事本不該你承受。舅舅那邊剛剛打電話,晚上八點會和大和商貿公司的負責人碰麵,資金僵局很可能會有轉機,所以,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要輕易和薑宇中確定關係。”
姚婉聽了這些,前所未有的暖心,安撫道:“爸爸,不要擔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會見機行事。”
姚爸擔心的點了點頭:“去吧!”
車上,姚婉噘著嘴,滿臉不樂意:“不是八點才開始嗎?幹嘛出來這麼早!”
薑宇中瞥了姚婉一眼,嫌惡道:“以防你把自己打扮成不入流的舞女。”
姚婉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單肩雪紡裙,是以前表哥在世的時候陪他參加宴會買的,這麼個裙子就花了四萬多塊,姚婉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張家也是名門之後,國民黨那時候很是風光了一段時期,後來新中國建立,wen革時期損了一些筋骨,但是他們有祖上傳下來的做瓷秘方,張家也一直守著瓷器坊兢兢業業過日子。
自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各種類型的產業發展迅速,趁時機發財的人不少,但也給像張家那樣的本土經濟帶來很大衝擊,張家越來越沒落,漸漸退出了上流社會的舞台。
直到張元吉這一代,舅舅野心勃勃,積極投身房地產,眼光很好,資金家底卻是短板,隻得也跟上融資開發房產的大趨勢。
說實話舅舅做的這件事,中國現在大部分的開發商都在做,不同的是融資的渠道名目不一樣罷了,沒有所謂的對錯。成功了他就是地產業標杆,失敗了,就被人作為反麵教材的案例。
舅舅的產業全麵開花,早年賺到了不少錢,漸漸又開始帶著妻兒,有時候也叫上姚婉,偶爾在B市的上流宴會上冒頭串個場,他又成了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麻煩的是,有了甜頭,野心也越大,今年舅舅同時在建的有五處房產,投資八個億,若售完回本,少說也賺五個億的利潤,但是,他最大的一處開發項目卻遭負責人卷錢跑了,金額不見得多大,難的是其他項目都正在施工,處處需要用錢,一旦一方有缺口,其他各方處處受製,溫州房產模式在全國批鬥的太厲害,誰都不肯再為這樣的產業投資加碼。
在姚婉對她有限的參加宴會的經曆追憶的時候,薑宇中已經把車停在了順陽大道中心地段的一家服裝店門口,他停好車,繞到姚婉這一邊,似笑非笑道:“讓你看看真正的名媛應該穿什麼!我薑宇中的女伴若穿上你這身衣服亮相大眾眼前,估計明天各大娛樂頭條就要被你占據了,B市的觀眾都會懷疑,我薑氏是不是要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