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剛走過幾天,江邊濕濕的土地還沒有幹透,踩在上麵粘膩濕滑很不舒服,好在大部分土地都有幹草覆蓋,江邊特有的茅草,長長的軟軟的,減弱了鞋子落地的聲音。
姚婉和薛臨毅一路尾隨肌肉男,沿著臨江樓後方的小道,不知不覺就跟到了江邊。
此時,他們二人藏身一堆雜草後麵,肌肉男正在前方翹首以盼。姚婉湊上薛臨毅耳朵壓低聲音:“喂,難道今天想暗算我的,不是李萍兒嗎?”
薛臨毅白她一眼,單憑李萍兒,還找不到像肌肉男這樣的道上人來為她服務。他右手食指豎到唇邊做出禁聲的動作,下巴微揚指向前方,示意等會兒再說。
姚婉看向前麵,果然,有兩個身影漸漸走進,一男一女,女的身子扭捏,走三步退兩步,似乎不樂意與男人同行。男人臉龐籠罩在暗影裏,強行拉著女人沿著江邊走,最終在距離肌肉男一丈處停了下來。
姚婉張大嘴巴,拽拽薛臨毅衣袖,吃驚道:“是——,是——”,薛臨毅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眉頭沉凝,無聲點了點頭。
姚婉很鬱悶,她與何嘯天無冤無仇的,這個人怎麼三番兩次招惹她,難道就因為蘇豔雲喜歡過薛臨毅嗎?那也太小氣了吧!
何嘯天自然不會想到肌肉男被跟蹤了,實際上,他壓根沒想到手下三個人會失敗,而且賠了兩個人進警局。
他看到阿大自顧自低著頭不吭聲,沉吟一聲,雙手背後,威嚴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阿二阿三呢?”
阿大摸摸腦門的汗,忽然就跪了下去,“咚——”一聲腦門磕在了土地上,高聲道:“求大哥救救兄弟們,阿大技不如人,不僅事情沒辦好,還連累兩個兄弟進了警局,那薛臨毅有兩把刷子,恐怕不逼問出指使我們的人,不會放阿二阿三回來了!求大哥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們出來呀!”
何嘯天臉色一變,一腳踹了出去,怒道:“你們三個打不過他一個?”
那一腳正中心口,阿大疼的躬下身子,咬著牙忍耐一會兒,才說道:“他有槍,我們什麼準備都沒有,隻能投降了。”他心虛的編著謊話,沒辦法,為了撫平老大的怒氣,隻能把責任都推到那把假槍上。
何嘯天一聽薛臨毅有槍,又想到楚氏曾經背地裏的勢力,更把薛臨毅那小子恨得牙癢癢,自己奮鬥這麼多年取得的勢力,薛臨毅嫁個妹妹就輕而易舉做到了,更可氣的是,他得到之後還不知道珍惜,一夕之間就散了它們,怎不令人嫉恨?
事已至此再追究責任已經沒什麼意義,他看著一手撫胸一手撐地跪在地上的手下,安撫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怪我,恰好撞見李萍兒想買通客人找姚婉的茬兒,就接了這件事,本想做的更絕,讓薛臨毅難受一把,竟沒想到他還會隨身攜帶槍支!回去你到陳皮那裏領把槍,省的被人嘲笑,我何嘯天的心腹,竟還不如一個過氣的黑道頭子!”
“是是,謝謝大哥!”阿大喜出望外,槍這玩意兒一直嚴格把控在大哥手裏,防止被條子盯上惹出大麻煩,如今,他因禍得福分到一把槍,自是喜不自勝!
“嗬!”站在邊上獨自生悶氣的蘇豔雲此時嘲諷一笑,諷刺道:“還真是蛇鼠一窩!”
何嘯天臉色一變,卻並不發作,她從他攔下李萍兒的那刻就開始跟他鬧別扭了,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長時間的堅持與追逐,他也會感到疲累,既然關係無法緩和,那就一直這樣吧,隻要她還在他的身邊。
蘇豔雲見何嘯天懶得搭理她,嘴角苦澀一笑,她的愛人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人啊!沉迷黑暗熱衷權力,她怎樣才能拉他出那個深淵?
“等等!”何嘯天突然大喊,直逼到剛站起來的阿大眼前,質問道:“你說你們三個都被薛臨毅的槍製服了?阿二阿三送警局了,為什麼單把你放了?”
“這,這——,大哥,我不知道啊!”阿大結結巴巴,他簡單的腦子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蠢材!”何嘯天聽完他令人生氣的答案,直接揣上他小腿,大怒道,“你被人跟蹤了知不知道?”說罷,三兩步跑到離他們很近的一叢雜草叢後,那裏有人為踏過的痕跡,顯然有人聽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