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我義弟有什麼事好欺瞞於我。你莫不要以為我好相欺,隨口胡謅糊弄與我。”
“張大俠莫要不信,小老兒說與你聽……”這老頭作勢靠近張奕身前好似有隱密要言與他聽。忽地左手成爪抓向張奕喉口,這一出手就是狠辣異常,想要製他於死地。不過張奕對他自是小心提防,那會被他幾句話給蒙騙過去。
隻見張奕微一偏頭,施展小擒拿手,一下鎖住這獨眼老漢的腕骨,剛欲點住他手上的間使穴,豈知這老者看上去雖老,手臂卻滑溜異常,怕是練了縮骨術一類的功夫,嗖的便掙了開來。一下拿捏不住,不待張奕變招,這麻衣人身子骨一扭,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如同條泥鰍似的滑了開去。這人的身法真是怪異之極,張奕是見所未見。隻見這麻衣人腳尖微一點地,在空中一打旋,衝著張奕連劈數掌。按常理來說,身處於半空之中無從借力,縱使能攻的幾掌終會後繼無力。但此人不僅出掌靈活異常,變掌之快真是罕見,而且與張奕對得數掌,招招直取要害,掌力之強,掌勢之大毫不弱於平地發掌。與之互相拆解了十數招,張奕暗道不好,大喝一聲著,運起十成功力,猛地擊出。二人一人由上而下,一人由下而上,揮掌迎上。隻聽砰的一聲,麻衣人一下被擊出好遠,在空中連翻幾個筋鬥,落在地上連退數步這才穩住身形,而張奕卻是身子微微一晃便又站直了。
“碧劍遊俠功夫真俊,老夫……佩服……”竟是邊說邊咳,想是在剛才對掌之時受了內傷。
“你竟是天毒教的人。”張奕卻是麵色青黑,手掌輕輕顫抖,細看之下才能發現雙掌呈現淡青色,卻是中了對方的毒掌。原來張奕在對掌之時發現這麻衣人不僅出掌的角度刁鑽古怪,更為可疑的是尋常發掌因為內力凝聚掌心越來越熱,此人的掌心竟是越來越冷。這才提氣震開來人,卻是為時已晚。
麻衣人也不答話,隻是看著張奕桀桀冷笑。
張奕一邊暗暗提氣阻止毒素向上蔓延,一邊喝問:“天毒教一盤踞雲貴地區,極少出現在中原地區,這次不知為何竟是派人來此,難道天毒教也要在黃山一事上橫插一杠子,拿張某人開刀?還是天毒教竟和小刀會勾搭在了一起,來尋張某人的不是。要是如此,萬三禿可來了,有多少人就一塊上吧,今日就讓我試試天毒教的毒功。”心道此人詭計多端,更聽說天毒教使毒的功夫天下無雙,形勢實是不利。
“咳咳,你中了我的毒掌已經命在旦夕,小老兒咳咳……小老兒一向沒有同死人解釋的習慣。你就同你義弟一起去見閻羅老爺吧咳咳……“
“你說什麼,我義弟……”一聽這天毒教打著要趕盡殺絕的心思,張奕怒不可遏,顧不得毒氣攻心,徑直搶上前去。
“哼,你要拚命,小老兒也沒有同你幹耗的時間。”說罷,隻見一簇銀針天女散花般從這麻衣人袍袖之中激射而出。看這銀針上透著綠油油的光,就知這針上塗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張奕怎敢讓它打在身上,拔劍出鞘,在身前舞出密不透風的一團劍花,隻聽乒乒數聲,將銀針盡數斬斷。這碧劍遊俠之名全是不虛,先前隻見他使這手上功夫,已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好手,這劍一出鞘氣勢更是驚人。
“喝,老夫不奉陪了。”聲音遠遠傳來,這麻衣人早已奔到遠處。
“休想走。”張奕一聲暴喝,正欲縱身追趕,突的想起剛剛麻衣人所說的話,義弟林白不知此時生死如何,也顧不得追趕獨眼老頭,連忙掉轉身子,向著客棧飛奔。
天毒教此仇不報,我張奕誓不為人。若是義弟真……真像……有個三長兩短,我張奕定要將你們連根拔起。這威武的漢子被觸及深埋在心底的痛苦,隻覺得一陣陣無力之感不斷襲來,襲來……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像是那在驚濤駭浪之中毫無依靠的飄蕩小舟,隨時會傾覆在這無垠的無力感裏。還說什麼碧劍遊俠,真是狗屁。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保護,上次是這樣,這次難道也要這樣,不,不會的……
顧不得自己也已身中天毒教的毒掌,拔足狂奔。好容易趕到酒樓,四下一張望,不見林白的身影,隻覺得眼前一黑,林白或是已遭了天毒教的毒手,“義弟,義弟,……”不死心的又呼了數聲,仍是毫無動靜。就在此時,掌櫃的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客官可是在找與你同行的那位貴公子?”
“怎麼,你知道?”一聽好像是有林白的消息,張奕差點就將掌櫃的一把拎起。
“客官,客官,先不要急,事情是這樣的。剛才來了一個老頭說是要找一位穿長袍,麵目俊朗的少年,我猜想是不是找與客官同行的那貴公子,就領他去見了。結果兩人聊了一會之後那位客官就隨著老頭走了。臨走之前他要我給您帶話,說是他有事要先走一步,幾日之後再見。”